美意，只是——”华卿语顿住了言语。

“只是怎么？”太后望望华卿语的为难之态，勾唇笑笑，“哀家知道你的意思。可你要明白，谁不是这深宫高墙中苦熬出来的呢？哀家在这宫闱中经了多少风雨，又见过多少悲欢，昨日红烛绣袍长，来朝青灯粗衣冷，这荣辱盛衰岂是有常的？”

华卿语凝神侧耳，目光定定地看着太后，不时地轻轻点头。只忽觉宫色寒凉，瞧着太后眼角那几丝细纹出神。

太后接着道：“放下心来罢，哀家还是知策儿脾性的。他外瞧着冷，内里却是一泉水。只要你把这外头的冰给暖融了，他自是心思如春泉。”

“只他早被别人家的心头火给融了去……”华卿语轻叹着喃喃。

太后宽宽眉头，笑着说：“哀家真真品出醋味来了，你也莫急，那女子已与皇上再无缘分了，想是此生难见。再说，那女子哀家也是知道的，暗里心计深的很，只因那时策儿年少，糊里糊涂地便爱上不肯放下了。多早晚，策儿沉下心来，便知那女子用心了。”

华卿语说：“若真如此，我也愿等皇上接受我的那一日。只我偏觉得，他恨着我……”

太后不自主地轻笑出声，“你这孩子，心思还是单纯。他恨你做什么？你何时惹他的不快了？好端端一个美人儿摆在面前，又是自家娘子，他怎就不解风情，不知怜爱？”

华卿语羞涨红了脸，娇嗔了一句：“我算什么美人？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看我时，眼里却是别人。”

“他不过嘴硬罢了，又不肯承认误认了你，许是愧的。”太后止住笑意，叹了叹，“再有，他多半觉得这婚事是哀家安排，有哀家的私心。皇上如今啊，愈发要跟哀家拧着来，多少牵累了你些。”

华卿语忙应承着：“这怎算牵累？不是您安排，哪里有我这段姻缘。”

太后笑道：“那便别再兀自多心，且珍惜眼前姻缘罢。”

华卿语浅笑着应声点头，太后从怀中摸出一张折起的纸递与她，“卿语，这是哀家家传的烹制雪花糕的秘方，这糕点最是清香软糯，策儿自小爱吃。如今哀家年纪大了，十指不沾冷水，许多年未做过了。你且收好，学会了自能拢得皇上的心。”

华卿语小心接过，收进袖内香袋，谢过了太后。

一室檀香袅袅，退了秋寒凉气。华卿语与太后闲谈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后渐觉乏了，华卿语便拜辞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