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小说家言(1 / 3)

在绝大多数后世人印象当中,汉武大帝刘彻,就好像是生下来就成了汉武大帝。

很少有人知道文景之治的缔造者,是汉武大帝的父祖;

很少有人知道汉武大帝,并非是汉景帝的长子,而是庶出十子。

很少有人知道刘荣,以及包括刘荣在内的、汉武大帝的九位异母兄长。

自然,知道汉武大帝并非一帆风顺甚至一度险些被祖母:窦太皇太后一脚踢下皇位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六岁做太子,十七岁加冠成人,即皇帝位,临朝掌政;”

“一手建元新政,却被皇祖母随便一翻手,便全然取缔。”

“父皇给留的党羽、编织的羽翼,都因为一个可笑的建元新政悉数葬送。”

“若不是有馆陶姑母有丈母娘从中斡旋,便差点就成了昌邑王的前辈?”

“嘿;”

“汉武大帝”

端坐在未央宫宣室正殿的御榻之上,回忆起原历史时间线当中,汉武大帝在即位初期的举措和遭遇,刘荣只一阵止不住的摇头失笑。

不可否认:汉武帝刘彻,确实是华夏历史上数一数二,且非常值得史官大书特书的雄主。

但在刘荣看来,弟弟刘彻或者说十弟刘彘在原历史时间线上的表现,却并没有后世人印象中那么完美。

除了军事战略上的巨大成就,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在其他方面,多少显得有些稚嫩。

至少比起祖父汉文、父亲汉景,汉武大帝的权谋、手腕,都逊色了不止一点半点。

而和这位在原历史时间线上,险些成为华夏第二位被太后废黜皇位第一位是吕后废前少帝刘恭的弟弟相比,刘荣无疑更理智,也更现实。

历史上,才刚即位的汉武大帝以为自己坐了皇位,就默认大权在握了;

以为一个金屋藏娇的弥天大谎,就能把东宫彻底稳住,完全不用担心被祖母捅刀子了。

于是撸起袖子,热火朝天一场干下来,等到了被祖母赶去高庙面壁思过的时候,武帝爷身边,却愣是连一个值得信任的宫人都没有

刘荣不一样。

刘荣没有弟弟那么好的命。

六岁的刘荣不是太子,十七岁的刘荣也没有加冠成人、即位掌政;

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刘荣便沐浴着阴谋诡计、明枪暗箭长大。

时至今日,即便已经“大功告成”,顺利坐上汉家的天子之位,刘荣也依旧看得很透。

刘荣很清楚:自己的权利,并非源自腰间那方传国玉玺;

而是源自于身上流淌着的血脉、大行天子启的传位诏书,以及老爹临终前,郑重托付给自己的虎符。

调兵玉符!

配合天子诏,便能调动天下兵马的调兵虎符

“可惜这样的虎符,皇祖母手里也有一块。”

“若不然”

自顾自呢喃着,刘荣把玩起那枚系天下安危的调兵虎符;

饶是殿内此时,只有自己的贴身侍宦葵五,刘荣也终究还是没说出“若不然”的后半句。

若不然怎么着?

刘荣当然不可能派兵去攻打长乐,又或是捉拿自己的祖母。

但兵权,在封建时代就等于嗓门。

或者应该说,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個文明甚至任何一个物种之中,武力,都永远与话语权划等号。

有理不在声高;

但有理一定在拳头硬!

历史上,武帝爷手无半点兵权,即便大张旗鼓搞了个建元新政,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更像是一个脆弱无比的气球,只需要窦太后随手拿发簪一戳,就炸出了相当绚烂的火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荣手里有兵。

至少有调动兵马的权力。

虽然祖母:窦太皇太后也有,而且是但凡刘荣能调动的部队,窦太后也同样能调动;

但也总归好过某一支部队某一支刘荣无法调动的部队,却可以被窦太后轻易调动。

祖孙二人都有兵权,都有调兵的权力,四舍五入,就等于二人都没有。

太后说往左,天子说往右,军队该听谁的?

稳妥起见,还是待在原地,好好弄清楚太后和天子,为何会做出截然相反的决策吧

“势均力敌,不外如是了吧?”

“你能毁灭世界,我也可以;”

“于是,我俩就成了世界和平最根本的基石。”

“宁肯陪着原始人捏泥巴,也绝不动用水井里的大蘑菇”

念及此,刘荣面上戏谑之意对历史上的汉武大帝的戏谑,终是为一抹阴郁所取代。

刘荣,真的烦透了。

刘荣烦透了汉家的二元制度,烦透了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