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皇帝少弱不堪持国(2 / 3)

摇了摇头。

“按祖宗的规矩,确实如此。”

“未行冠礼、不曾大婚,便不得临朝亲政。”

“而今皇帝,虽年已及冠,却并不曾行冠礼。”

“大行皇帝尚在之时,倒也曾定下章程:明岁开春,太子加冠大婚。”

“但眼下,大行皇帝宫车晏驾”

“只是祖宗的规矩,不单是针对皇帝。”

“便是太子储君,若未及冠,也是不得掌政监国的。”

“但皇帝,已经掌权监国三年;”

“要想让皇帝,把捂了三年的大权吐出来”

听出母亲果然有此意图,刘嫖心下当即便是一喜!

顾不上擦去面上泪痕,只激动起身道:“母后懿旨一封,皇帝,莫还敢抗命不成?!”

与刘嫖的喜形于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窦太后那古井无波,又更像是无可奈何的淡定面容。

“我让皇帝交权,皇帝,大抵是不敢抗命的。”

“但皇帝让堂邑侯就国,我,又能说什么呢?”

“若这只是皇帝的意思,我倒还能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好生压一压皇帝的气焰。”

“可这件事,分明是大行皇帝临终前的嘱托,甚至很可能留有遗诏”

“更何况皇帝,以储君之身太子监国时,本就不曾及冠;”

“如今,若以皇帝年不及冠为由,让皇帝交出大权,朝野内外,只怕也会物议沸腾”

听到这里,刘嫖这才从情绪的大起大落中冷静了下来。

是啊;

作为刘荣的祖母、大行天子启的母亲、太宗孝文皇帝的正室,已经贵为太皇太后的窦太后,确实可以懿旨一封,便让刘荣在未央宫捏泥巴到来年开春。

甚至即便到了明年,刘荣是否能顺利加冠大婚、临朝亲政,也得看窦太皇太后的意思。

在汉家的二元政体下,这么做合理合法,没人能挑出不对。

但反过来,刘荣也同样可以扯起大行皇帝遗诏的虎皮,将堂邑侯陈午赶回关东的封国。

虽然是太宗皇帝的长公主、大行天子启一母同胞的长姊,在堂邑侯府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归根结底,刘嫖最主要的身份,依旧是堂邑侯夫人。

在长安,朝野内外给个面子主要是给太宗皇帝,以及窦太皇太后面子,叫刘嫖一声馆陶主、长公主,自然是张口就来;

但倘若堂邑侯陈午,真的被刘荣一纸天子诏,甚至是先皇遗诏赶回关东,那作为堂邑侯夫人的刘嫖,自也只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丈夫回关东。

这一去,可就不知道下一次再来长安,是何年何月了。

诸侯王三年一朝长安,但彻侯,却并没有隔几年必须朝长安的硬性规定;

理论上,只要刘荣扛得住压力,打死都不愿意召堂邑侯入朝觐见,那刘嫖此去关东,还真就是到死都不可能再回到长安!

当然,太皇太后硬要召自己的女儿入朝,天子荣也不大可能拦得住。

过去,太后要见自己的儿子,尤其还是身份敏感的梁王,大行天子启不也是束手无策?

但很快,刘嫖便彻底明白了这一回合,刘荣与窦太后这一番交锋的真实场景。

窦太后:皇帝没加冠成人,这朝政大权,还是我这个太皇太后,替皇帝暂且掌着吧!

天子荣:堂邑侯眷恋不去,大行皇帝又临终有言,让堂邑侯就国;

皇祖母认为呢?

窦太后,当然无法在明面上,明目张胆的无视先皇遗诏。

莫说大行天子启,是窦太后怀胎九月,冒死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所生出来的亲儿子;

哪怕大行天子启,是窦太后的百世玄孙窦太后,是汉家的皇太太后,凡华夏之民,都绝对没有悖逆任何一位先皇遗诏的道理。

没有例外!

当朝天子、太后,乃至太皇太后,也同样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

除了勒令堂邑侯陈午就国,顺带让馆陶公主刘嫖也滚去关东,大行天子启,是否还留了其他有关刘嫖的遗诏,或交代?

比如:若事尚可为,尽可能留刘嫖一命,让堂邑侯带妻儿老小就国;

若事不可为

怎么想,这都是大行天子启乃至汉家历代先皇,都能做出来的事。

类似这种能控制住就这么这么安排,控制不住则处理掉,再凭这封诏书脱身的交代,也无疑是极具汉天子特色的临终遗言。

换而言之,此刻,天子荣和窦太皇太后之间的交锋,已经陷入僵持。

窦太后手里捏着2和a:太皇太后的身份,以及刘荣不曾及冠的客观事实;

但除了这两张打牌,窦太后手里,还有一个3和一个4。

3,是大行天子启临终之时,窦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