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即使他每天在云钰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但真实的身体情况是骗不了自己的,每当高靖舒尝试握住雪主剑的时候,依然感觉手臂像败絮一般无法提力。
毕竟是被雪主剑重创,又被带着恶灵之力的朱雀火焚烧,现在的他只是稍微运气都会感觉胸口有一口无法排解的剧痛,堵得他心慌意乱。
“哎……”他自言自语叹气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人推开。
高靖舒赶紧装作无事发生,却听见一声轻笑:“别装了,是我。”
“涉水。”他看清了来人,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烦躁地转动着雪主剑的剑柄。
白涉水随手关上房间门,小声道:“靖舒,别太勉强自己。”
高靖舒揉着额头,叹气:“我倒是不想勉强自己,可惜现在的局势刻不容缓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半晌他才继续说道:“昨天南州传来急报,朱厌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不得不撤出南州城,目前是退到了留仙湖,如果苍穹再醒不过来,就必须放弃南地,回守赤霞岭了。”
白涉水自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扔给他:“昨天玄王殿下也给我传了一份急报,还把这个一起送了过来。”
“什么东西?”他接过来,发现是一面镜子,蹙眉问道,“玄王送来的……是什么法器?”
“嗯,这是护心镜。”白涉水点头,解释道,“玄王殿下虽然无暇分心南戈壁的战事,但是根据大小姐信中描述的症状,猜测应该是中了一种名为‘镜壁’的法术,而且十公主曾在他手下修行,确实精通此类法术。”
高靖舒一脸迷惑地听着这些陌生的名字,白涉水拉了张椅子坐下,耐心说道:“玄族和白族皆为法术世家,但两族的侧重点完全不同,白族的御守、攻击、幻化、结阵等等都更偏向于实战,而玄族则专注占星、卜卦,所以三星司才由历代玄王掌管,以星轨观测国运祸福,同时也能观测到皇帝皇子乃至文武百官的星轨,不过星轨属于天机,即便天算也只能窥探一二,并不能精准预知。”
怕他听不明白,白涉水一边说话还一边贴心地用手指勾出了一条形似星轨的灵力:“星轨关系着命途,强行窥探会折损自身元气,当年玄王也是折损了半数的寿命才以天眼之力看到了玄武神君撞击天柱的画面,但像他那样的天赋是百年不遇的,所以三星司其他人想要窥探星轨,修的就是镜壁之法,可以将某一段星轨以镜面形式呈现,是一种虽然被人不齿,但让掌权者极度热衷的法术,因为他们可以利用这种法术,精准地洞悉人心的弱点。”
话音未落,他果然就在高靖舒的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嫌弃。
白涉水抿嘴笑了笑,接道:“不过还是那句话,任何形式的窥天命,都会以折损自身元气为代价,所以三星司也不敢滥用,毕竟没人喜欢折寿对不对?”
原本对法术一知半解的高靖舒被他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皱眉催促:“说重点。”
白涉水点头:“镜壁可以将呈现出来的画面幻化为结界,根据大小姐信中所言,苍穹和十公主虽然一死一昏迷,但两人的身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说明他们并没有直接动手,那就应该是十公主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强行将苍穹拖入了法术里,他一直醒不过来,是因为一直被困在镜壁结界中。”
“她……”高靖舒下意识地握紧双拳,“为了杀苍穹,自己也甘心赴死?”
“人家是公主,为国献身,合情合理吧。”白涉水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低声又道,“换做一百年前,我们也会和她做一模一样的事情。”
高靖舒冷哼:“要是这种一换一的做法真能杀了苍穹,那确实是她赚了,不过她好像失算了,苍穹身负苍龙灵核,哪那么容易被杀……”
白涉水担心地道:“但是如果苍穹长时间困在幻术里,现实中的身体就会日益衰弱直至死亡,这面护心镜就是玄王特意送来保护他心脉的,说来也是巧,这面护心镜是挂在海神川玄武神像上的,所以当初玄王入狱后,它被误认为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很庆幸地没有被帝都掳走,呵呵……和白虎额头那块古玉一样幸运呢。”
高靖舒眉头紧蹙:“那镜壁结界到底要如何破除?”
“要有人进入到法术,破坏阵眼才行,镜壁结界如果非常真实的话,人困在其中就无法分辨到底是在幻术里还是在现实中,但是阵眼破坏后,镜面就会破碎,法术也能失效。”
“怎么进去?”高靖舒一头雾水。
白涉水再次勾起法术给他做示范:“这才是此法术最凶险的地方所在,外人想要进入镜壁结界,必须抽离自己的命魂,但若是命魂在结界中遇险,就会一起被困住。”
他轻轻敲碎法术,叹道:“玄王殿下说以三年前十公主离开三星司时候的修为,应该是没办法对付拥有苍龙之力的苍穹的,除非她真的找到了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白涉水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