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抬手就想抽凌负羁一巴掌，不料却被凌负羁擒住了手，他笑吟吟地欣赏我的羞愤：“这么生气？”

我他妈当然生气！

我低下头，作势又要咬他，可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捏住了我的下巴，很轻易地就制服了我，两三下就把我死死地按在沙发里，扯下领带捆了我的手。

“凌负——”

我话没说完，脸上猛地一痛，被他两巴掌抽得眼冒金星，不等我反应，下颚就被他捏开，冰凉的酒液被灌进来，又辣又呛，我难受得湿了眼尾。

这不就是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他做过的事？

唯一不同的是，时过境迁，当初有人帮他，现在却没人帮我。

别人瞧见我和凌负羁折腾，只当是两口子玩情趣，纷纷懂事地离得远远的，连瞟一眼都嫌羞。

凌负羁扔掉酒瓶，嘲道：“小畜生，总想咬人。”

我被他灌了整整一瓶酒，醉意上来，脑子热乎乎地发晕，连带着身上的锋芒也收了些：“凌哥，你别拿领带捆我……我醉得头疼，想抽烟……”

凌负羁没解开领带，扶着我坐正了，点了一根烟，自己吸了一口，又递到我嘴边。

我别开头：“我不要你抽过的。”

凌负羁没什么耐心，掀起我的衣摆，露出他留下的烟疤，问：“要不要？”

我觉出这小子又想烫我，只好服软：“……要。”

烟被塞进我嘴里……还有他的味道，和我记忆中一样甜。

“谢渺因，你怎么不左拥右抱了？”凌负羁一脸漫不经心，玩着打火机，“只玩一个，不腻吗？”

这小半年，我身边就小A一个人，确实没别人。

我不是没钱搞对象，我是对象搞得太多，觉得不管男人女人都大差不差，一样无聊，不想再浪费时间精力。

“穷了，”我叼着烟，懒得解释：“养不起了。”

“没钱了跟我说啊，”凌负羁语调散漫，“我帮你养。”

“这么好心？”

“谁让你是我的狗呢。”凌负羁说，“十个，一百个……你想玩多少个，我都养来给你玩。”

“可惜，我就喜欢刚才那个。”我说，“不打算换了。”

凌负羁凑近我，纯银的打火机在我们鼻梁之间点燃，火焰从猩红变成冷蓝，照得他一双狐狸眼漠然得没什么人味味。

“那孩子小提琴拉得不错，人长得一般。你这么着迷，那他一定有点什么长处……床上的？”

“你猜。”

咔。

他合上了打火机，笑了：“猜？我试试不就行了？”

我嘲道：“怎么，想跟我插到一块儿去？”

脖子猛地被攥紧。

“你搞过？”

我窒息得难受，却不想服软了：“老子搞过的人多了，用过都说好，你也试试？”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我仰头望着月亮，晕眩感越来越强，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我趴在沙发上猛咳，大口大口喘着气，刚想骂凌负羁，却听他先开口了：

“谢渺因，你家湾区那块地卡了半年，那么多钱空耗着，你不急？”

说起这些事，我就心烦。

卡审批卡了半年，上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玩了一手拖刀计，想硬生生地把我家拖死。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一是人脉，二是现金流。这两样我家现在都没了，崩盘是迟早的事。

“不急。”我阖上眼，认命了：“东西都转走了，准备出国。”

“这就跑路了？”凌负羁笑了，“不再挣一挣？”

“天命难违，身不由己。”我扯了扯嘴角，“我爹都没辙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有啊，”凌负羁挑起我的下巴，“你可以求我，求得我高兴了，我帮你。”

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懂我的性子。

我妈走得早，家里只有我和我爸。

他拼命赚钱，用钱把我捧到天上，望子成龙自然也是有过的，可我爸最常说的只有一句话——

你老子我赚钱，为的就是让你随心所欲地活，不必跟人低头，谁敢轻贱你，你就一拳砸回去。

要是让他知道我为了钱，低三下四，他会难过死的。

“凌负羁，”我舔舔虎牙，冷笑：“从来只有我花钱玩别人的份，你是个什么东西，想作践老子？”

“所以，”凌负羁眼角一挑，“你没被搞过？”

“关你屁——”

我话没说完，嘴被堵住了。

烟味，酒味，冰雪覆盖下的荒原，近在咫尺的狐狸眼，幽幽绽着绝艳的冷光……

这么令人沉迷的时刻，舌尖猛地一疼，嘴里很快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