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和想云长得像罢了。”李送舟说。
我望着祠堂院中停着的棺椁,里面躺着一位刚出生的小婴儿。
“是想云,我知道的。”我颓丧地说道:“她在洞里沉睡了上千年,身体却毫不腐朽。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她恐怕早就修炼成真正的猫妖了,就不只是小孩遭殃了。”
我们沉默了好久,村民们都把婴孩们抱到了祠堂。小孩子在玩闹嬉戏,一个妇人还给小孩子哺乳着。
想云犯了这么大的错,怕是……唉。
我向村里人要了些香粉,抹在身上。
“你也抹点,想云要是问到你的气息,怕是要露馅。”
“我一个大男人……”李送舟嘟囔道。
“我来给你抹。”我蘸起香粉往李送舟脸上抹去。
李送舟真从没这么乖过,定定地立在那里任我摆布。
这座祠堂久违地生起了火,孩子们都在临时搭建的床上睡着了。
我坐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星辰。
“重梦?”李送舟试探着问道:“总觉这样叫你怪怪的。”
“哪里怪了?”
“我叫你阿梦好了。”李送舟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我名送舟,字还。”
“李送舟?你早就说过了。”
“你多大了?”李送舟又问道。
“三百……一十六,十六岁,我十六岁了。”我回答道。
“我十七岁了,比你大一岁。那我是哥哥喽,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是……”
“对了!你记得当初想云怀里的那块木头吗?”我立刻在包袱里翻翻找找,“就是它!”
“东海神木。”李送舟接着我的话说道。
“当初你说,东海神木和东海神冰二者可保肉身千年不腐,可想云是怎么又活过来的呢?”我看着李送舟:“是不是东海神冰可保肉身不腐,而神木可以维持呼吸?那神木可以救活那个死去的小婴儿吗?”
李送舟只是垂下眼眸,说了句:“试试吧。”
棺椁还没有订上,李送舟推开棺盖。小婴儿一脸安详,我将神木放在婴儿怀中,却什么也没发生。
一切寂静如初,神木一动不动,死去的婴儿也一动不动。
李送舟拍了拍我的肩,将神木递给我。
即使不能让婴孩复活,这块神木也沾染了想云的气息,应该能利用魅珠知道想云的过去,说不定有帮助。
也许,也许神木也有记忆!万物都有灵气,那便也有记忆。
“不如来看看到底发生过什么吧。”我指引魅珠读取神木的记忆。
四年后的今天,注定要载入史册。骠骑将军大败匈奴,封狼居胥,成为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有一位吴小将军也永远葬在了那一天。
吴守慕,字羡,会稽郡人。十三岁参军,十五岁入霍去病麾下,二十岁随骠骑将军封狼居胥,即身死,葬于武威。
羡小将军生于浙东道富裕之家,承祖父之志立报效国家之心。十三岁即入伍参军,自此辗转千里征战东西。
行军苦闷,刻苦训练之余,士兵们寻求各种方法排遣寂寞。或上山追兔猎鸡,或摔跤相扑……唯有羡小将军卧在草地上看他的猫扑闹打欢。
这只猫比羡小将军的年龄还要长一些,却永远仿若正值少年的猫咪一样顽皮好动、精力充沛。自小陪伴在羡小将军身边,感情笃深。只是违反了军令,挨了二十大板罢了。
“守慕,把你的猫也给我抱抱。”
“将军,我的猫胆小,恐怕您还抱不了她。”
霍将军本也不好猫,只是调侃吴羡而已。谁料那猫见了霍将军,倏得跳进了霍将军怀里,还撅起了屁股。这倒是打了个霍将军一个措手不及,只得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毛。
“入阵,回来。”吴羡疼爱地看着霍将军怀里的猫。
这一向听话胆小的猫见了霍去病,却跟见了她的心上人一样,缠在怀里不肯下来。
“可不敢叨扰霍将军。”吴羡有些无奈地说道。
“无妨。”年轻的将军双手举起猫咪,像个孩子一般托着她转起圈来:“守穆,你的猫可喜欢进我帷帐了,赶都赶不走。”
吴羡有些苦涩地笑了,答道:“是啊,还请将军勿怪罪。”
“无妨。”爽朗的少将军笑起来:“怎么?它还不愿从我身上下来。看来又想去我大帐睡大觉了。”
吴羡微笑着看着一人一猫的背影远去。
她陪伴了我多久呢?幼时,我爬上树去追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岁月。雨里,她卧在窗台上看我练功。行军的岁月里,她就藏在我的怀里、睡在我的帷榻上,替我驱除了一夜又一夜的孤独。
羡小将军坐在帷帐里,望着空落落的床榻,凝神沉思。忽而,他轻笑一声,嗔怪地说道:笨蛋小猫,我早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