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翦即将攻入辽东之时,燕丹与阿轲终究到了咸阳。
这是两人第三次进入咸阳,似乎也是最后一次。
还是一样的城门,一样的街道,一样的躺在山头顶上的斜阳。
当两人再次站在雅宁书院,当两人再度感受着秦风热烈,记忆力的往事依稀浮现,多的是那些美好如初。
“你可曾后悔过?”
燕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疑惑与矛盾,此刻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折服的尊贵之气,那是他身为燕王子的鬼气,也是他身为天地间最后一缕圣光的气息。
秦国大势已经无法阻挡,此刻天地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与阿轲的身上。
成,名扬千古。
败,亦名扬千古。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十分划算。
如果总是站在故事的外围看待故事,那么终将是一个旁观者。
而燕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国家,有自己的臣民。
阿轲的神色恢复了以往平静,此刻他的脸上丝丝涌现的不是对往事的眷念,也不是对未来的希冀,此刻他的脸上只有淡淡的惆怅与现实的悲戚,仿佛是不得不去面对的苦涩。
“后悔。”阿轲直言,“后悔当初并不明白什么叫天下。”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选择去濮阳学剑。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天下,也已经明白了什么叫责任。
他的责任,便是让这个天下回到原本的轨迹上来。
所以他后悔,后悔当初的懵懂与年少。
可是,谁人又没有年少与懵懂呢?
在那个时代里,年少与懵懂似乎是他们的标志。
“此去生死难卜,倘若你我都身死咸阳,不知这个天下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一个天下。”
燕丹终究放不下心中的壮志,正如七岁孩童时代时对这个世界的憧憬,那时候的憧憬与而今的幻想竟如此相似,在这一刻,他似乎又看到了身在邯郸城里的那两个小孩。
一个是他,一个是通天。
那时候的他,心里面装的不是拯救,而是热血。
为燕国热血,为这个天下热血。
可是而今,他却不得不站在这雅宁书院上,去不得不进入秦王宫去拯救他原本所热爱的一切。
那种滋味,似乎只有他才能够切身感受。
“如果我死了,记得将我埋在这里。”
“为何?”
“因为到那时,天下任何地方都已经是秦国。”
阿轲早已做好了准备,当他听到四大顶级刺客刺秦失败之时,但他决定跟随白问天前去蜀山之时,他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燕丹奉燕王令,入咸阳为质子。
秦国百官在秦王宫内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想当初,异人子楚与秦王子政都曾是别国的质子,而今风水轮流转,终究轮到秦国接收别国质子,一时间满朝文武均是感慨万千。
可是回过头去想想,似乎也并未过去很久,就好像发生在昨日,那些人,那些事,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可是通天却并未让他们在宫门前驻足观看许久,待得仪式一过,通天立刻将文武百官遣退了。
而后,燕丹与阿轲两人进入了秦王宫,当两人踏入秦王宫的瞬间,赵高,李斯,月神,绯烟等人一一出现在宫殿门口。
赵高看着李斯,李斯看着月神与绯烟,均是摇头叹息,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进入宫殿。
“到底怎么回事,大王怎么会单独接见他们?”李斯有些着急。
通天与他们二人翻脸的事,李斯是知道的。如果说仅凭燕王喜一道求和书,通天便会谅解这二人,李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所以此时看到通天单独接见这两人,李斯不禁心生疑窦,同时也为秦国东征感到担忧。
他担心通天会在这时候改变东征的计划,让燕国有机会苟延残喘。
然而绯烟却是摇头道,“不会。”
“什么不会?”
“大王不会改变东征的计划。”
绯烟的目光里满是坚定不移之色,她与丽姬一般,都深知通天的为人,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
正如当初他要去墨家的幻音宝盒,即便她联手阴阳家五大长老,依旧没能改变这个事实。
赵高出言道,“怕只怕这二人仗着与大王的儿时关系在这种时候施苦肉计。”
“正是。”李斯顿了顿接着道,“如果这二人为了阻止大秦东征而施苦肉计,不知大王会如何应对。”
这时,月神看了看两人,而后脸上露出一抹冷冷笑意,“你们跟随大王如此之久,居然在此刻有如此猜疑,当真不知该说你们什么好。”
通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