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在郁临和章华之外的任何地方。

金盏聊天室第三轮直播开始，二十二人全部在线。在线往手腕处刻金盏花，在线播报自己的自杀方式。

一篇《金盏案嫌疑人疑似落网》的新闻报道高调在各大平台发布，并配有嫌疑人章华的照片和章华与郁临对峙的视频。视频里，两个人各自的言论都很清晰。

这篇新闻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数万次转载，十几万次的讨论，迅速冲上热搜。

紧跟着，“郁警官说得对”，“别自以为是少数派”，“活着=充满可能性的未来”，“世界：对对对，都是我的错。”等等，诸如此类驳斥章华言论和金盏花死亡游戏理念的词条和文章开始刷屏。

然而，金盏聊天室里的二十二个人，直接在直播间将这些文章一一驳斥，有些人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打着言论自由和清醒洒脱的名号，持续洗脑。有人说，这些人这么相信，可能这个理念有一定的价值，存在即合理。还有人生动深刻地叙说自己苦难，问他能不能也刻金盏花，为求一个解脱。

正义与邪恶，短兵相接。

这一夜注定无眠。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网络上，关于章华策划十三次金盏花杀人案，章华八年前直播是假死，章华的真实身份以及顶替别人身份，章华火烧整容医院，章华创造金盏花死亡游戏，以及她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的事，统统被人肉出来。

关于章华的词条越来越多，章华被所有人议论着。一篇嘲笑金盏聊天室的帖子“管理员假死，成员有事倒是真上。”被顶得好高。

还在金盏聊天室吃瓜的各路人马被惊动，纷纷转移视线，金盏聊天室的直播人气逐渐下降，就是二十二人同时开播，造成的影响，也不比一开始时高多少，但还是有很多人期待二十二人直播最后要做的事。

一直到清晨。

距离二十二人集体自杀还有一个小时。

电视台大部分的早间新闻，都在着重报道扫黑除恶的最新成果，哪个资本家又要破产了，谁家的婆婆杀了谁家的儿媳，猪肉降价学区房降价等等，这些老百姓爱看爱听喜闻乐见的新闻。

网络上，“骆成白澄清恋情”、“明星聚众嫖娼”、“某富商之子与某高管之女吸毒开嗨趴”轮着番儿的登顶热搜。

各种劲爆事件每隔不久就被更新，吃瓜群众的目光开始从金盏案这件事上转移。

……

外面舆论战打得昏天黑地，悬崖上郁临和章华负手而立，像两个隐世高人，打架靠意念和气场，偶尔说上几句。

郁临：“我确实有两件事要问。第一件事，你留在木屋里的机器是什么？常长夏怎么了？”

章华：“我留下的是便携式入梦机，内里只复刻梦主的一个特定梦境，你可以理解为时光穿梭。常长夏被困在梦境里了。是一个会催眠的心理医生告诉我的，一个人在梦境中昏迷，会掉入空白领域，在那里，那人会遇见每个节点的自己，像是时空交汇。”

郁临：“怎么救她？”

章华：“救不了。”

郁临：“……第二件事。你就这么确定你的计划会成功吗？舆论是把双刃剑。你可以炒你的理念，我也可以炒我的真善美。”

章华：“你怎么能确定我的计划，就真的只是要扩大金盏花死亡游戏的影响力呢？”

郁临皱眉。

章华忽地一笑。

“我要是真想这么做，怎么可能放弃直播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

郁临话音一落，立时，从各处窜出全副武装的警察，半山腰处的消防也做好救援准备，媒体举起相机。

在场的人除了章华，都务必保证章华不能死。

章华眼睁睁看着，依然原地不动，背脊挺直，傲慢而冷漠。

“郁警官，其实你知道，这一场舆论战，不管谁赢了，我的理念终究会被传下去，只是传得多少的问题。”

“……”

“我猜，警方没有一开始就行动，是不想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还拖拖拉拉吧？你让舆论发酵，声音越来越多，想法就会越来越分散，同意金盏花死亡游戏这一理念的声音，也会被冲散。最后，警方再出来主持正义，打击了犯罪，拔高了形象，媒体通告一发，关于金盏案的一切，就成了背景板。”

“既然你都明白，你还在坚持什么？你现在连跳崖自杀都做不到。”

“……二十二人，二十二座城市，我是第二十三个人，第二十三座城市。”

……

12月31日，早晨七点整。

二十二人直播集体自杀的时间已到。

万众瞩目。

然而，想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金盏聊天室的直播平台，突然黑了一下，之后，一个几人吸食注射致幻剂，刻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