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
骆成白看到温希,再也抑制不住,瞬间涌起巨大的委屈和抱怨。
“你他妈怎么才来啊!”
他像独自闯过旷野的黑夜的旅人见到明亮的草原的黎明,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大喊大叫。
“你早干嘛去了!怎么来的这么慢啊!”
“……”
温希没有解释,掩住口鼻,小心避开火光,找到骆成白。
骆成白在大火中,惨烈狼藉,昂贵的婚纱成了破烂,精致的妆容也一团污遭,身上伤口叠加伤口,淤青叠加血痕,肩膀上有一处伤还不断地往外冒血,他没了不可一世的大明星气势,整个人单薄脆弱。
这里发生了什么?
温希愕然。
而当她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时,她更是直接愣住。
沈泽浠。
似乎是,死了。
温希俯身凑近沈泽浠。
沈泽浠身上的伤很重,比骆成白的还要严重,他面部手臂腿脚都有破裂,脖颈有一节凹陷,更明显的是他左侧肋间的伤口,温希看出来,那是刀伤,伤口处的血色鲜艳夺目,像带刺的蔷薇,绽开着戳伤了她的眼睛,她的瞳孔轻轻颤动,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他……”
温希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说下去了。
沈泽浠受的伤和他致命伤的位置,以及这场大火,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一件事,一件她死也要烂在肚子里的事。
温希低头注视着,思绪杂乱。
虽然她知道这是梦境,这个人是沈泽浠,但沈泽浠长着一张钟鸣的脸,眉眼五官,脸型轮廓,嘴角的弧度,都是她最熟悉的模样。此时的他,一身伤,双眼紧闭没了生气,就像是钟鸣惨而又惨的死掉了。
温希错开视线,不愿再看。
“骆成白,你先跟我走。”她收敛心神。
不论如何,现在,从这场大火中撤出来是最要紧的。
温希粗略观察了周围火势,发现只有他们所在的客厅,火势相比较轻一些,卧房那边几乎都烧没了,橙红一片,大火滔天。
好在房间足够大。
温希略有庆幸。
“搭把手。”
骆成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蹲下去,他要背上沈泽浠,被温希阻止了。
“你先走。我再叫人进来接他。”
“不要。”
骆成白固执地要带沈泽浠一起。
温希不想浪费时间反驳他,已经重伤的伤员,是不能随意搬动的。她没有多说,抓着沈泽浠一侧的手臂,把沈泽浠拽到骆成白背上,骆成白背起沈泽浠,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
有个精致的小玻璃瓶从沈泽浠怀里掉落,温希捡起来递给骆成白。
是沈泽浠的香水,草莓和西瓜的味道。
骆成白接过,紧紧攥在手里。
门口,男女老少躲着浓烟,远远地站了一圈,他们一个个都穿着华丽的礼服,离开门口一段距离,以优雅的姿势,还有端着甜品的,翘首观望。
“着火了?!”
“出什么事了?!”
“这不是沈老板的房间吗?沈老板呢?”
“快报警啊!”
“先打120!”
“快走!走吧!还站在这儿看,不要命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闹哄哄的,婚礼的宾客成了吃瓜群众。
而当他们看见温希带着受伤的骆成白和沈泽浠出来,尤其是了无生气的沈泽浠时,俱是一惊,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呀!”
“新郎新娘怎么在这儿?!”
“常小姐?!沈少爷这是怎么了?!”
“沈少爷没事吧?他身上的伤……”
温希和骆成白面无表情地听着嗡嗡的议论声,他们把沈泽浠安置在背离风向的角落处。骆成白挨着他,靠着墙缓缓滑坐下来,垂着脑袋,目光呆滞。
“泽浠!”
这时,贯穿人群中,有女生陡然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如同平地惊雷,把所有人吓一跳。
白月光从人群里冲出来,奔向沈泽浠,她跌跌撞撞的,差点摔进骆成白怀里。她看到沈泽浠身受重伤,面色苍白泛青,双眼紧闭,吓得连哭都忘了,只红着眼睛,一遍遍喊着沈泽浠的名字,她伸手摸沈泽浠的脸,想确认他的呼吸。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泽浠啊!!!”
白月光瞬间爆哭,哭声凄惨绵长痛彻心扉,观望的人们都相继安静下来,看着白月光在哭,也都被感染了悲伤,收起了看戏的心态。
一些人上前安抚他们几人,可他们几个没人受安抚。白月光哭得几尽昏厥,她没了力气,瘫软在地,紧紧抓着沈泽浠的衣角,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