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看着这孩子被人磋磨至死吗？”

林里正自然不会眼看着沈锦瑟去死，事实上，他在心里已经为沈锦瑟选好了人家，这会儿附在林伯娘的耳边，小声的说出那人的名字。

若是旁人，林伯娘兴许不应，可若是那位，她自然是巴不得的，只是……

“沈老夫子喜欢清净，也不知……会不会答应。”

林里正却觉得他老人家会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为这个可怜的娃娃作见证人，在那份契约上签了字。

这么多年，他老人家偶尔见到自己，也会问问大丫的情况，林里正也有过暗示，只是牛金花一直都不在明面上苛责，他们一直没有寻到机会，眼下既然有了牛金花的把柄，再加上这孩子着实可怜，想来沈老夫子应会怜惜。

“算了，明天你去见了他老人家再说吧，你别跟着熬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儿也不方便，你去金儿他们的屋子先对付一宿吧，这里有我照看着，放心吧。”

林里正听了她的话，也没推辞，只将一会儿张大夫要来送药的事情给说了。

“回头他老人家若是来送药，你记得付给他银钱，他老人家行医也不容易……”

林伯娘听了他的话，忍不住一瞪眼。

“这些话还用你交代？赶紧走吧，在我身边嗡嗡个没完，吵的我头都疼了。”

林里正听了她的话，也没生气，又看了炕上烧的双颊通红的女娃，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真是作孽。”

他说罢，摇着头出了屋，林伯娘见她走了，这才舒了口气，又把帕子从沈锦瑟的额头上揭掉，重新浸到冷水里，再拧干，重新给她敷了上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隐约听到有人敲门，忙装着钱袋出了里屋。

打开门，果然是张大夫，他手里还用棉布包着个陶罐，显然里头就是给沈锦瑟熬的药了。

“哎哟，真是辛苦您嘞张大夫！”

张大夫摇了摇头，才把陶罐递到她手上，忍不住问道：“大丫咋样了？”

“还昏迷着，不过我一直用凉帕子给她敷着脑袋呢，您放心。”

“那便好，这药给她喝下去，且看看明天能不能退烧，若是能退烧，她这条小命便无碍了。”

林伯娘仔细记下他的话，点头应下，然后才把钱袋子从袖筒里掏出来。

“我家老头子说了，您行医不易，让我务必将药费付给您，您看？”

张大夫知道他们一家心善，自己确实拮据，便没推辞，但也只肯收五文钱的药钱。

林伯娘猜着，这应该只是药材的成本，但张大夫倔强，大丫一时半会儿的身子骨定然养不好，还得多靠他老人家照顾，便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掏出五文钱递到他老人家的手里。

“回头等大丫康复了，定要让她去您那，亲自谢您才是！”

张大夫哪里在乎这种虚名，催着她赶紧回去，自己也摸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伯娘才关门回了家。

沈锦瑟这会儿意识已经苏醒了，只是身上仍然使不上什么力气，林伯娘见她醒过来了，连忙扶着她坐起来。

“你这孩子醒的倒是巧，快来，正好趁热把这伤寒药给喝了。”

她说着，从陶罐里将药汁倒到碗里，然后递到沈锦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