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立刻答应了下来。
于是,接下来,两个人也走出了屋舍,然后沿着周围乡间的小路,开始在屋舍周围散步起来。
乡间的小路是碎石铺就的,旁边就是泥土和大片的苔藓以及其它植物,而迎面吹来的,是森林之间送来的微风,凉爽透彻,让最近一直居住在巴黎这座大都市的埃德蒙突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上去您比上次的气色好了很多,最近是碰到什么好事了吗?”默然走了片刻之后,元帅不经意地问。
啊,没什么,我把我的一个仇敌给搞得家破人亡,还顺便接手了他的老婆孩子……这种实话埃德蒙当然不会跟元帅明说了,他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只是在为陛下的事业有所进展而兴奋而已。”
“就此而已吗?”元帅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不开窍感到有点失望,“难道巴黎那种魔窟,还没能让你找到自己的乐趣吗?你还真是不懂享受生活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点的馆子?”
“呃……”埃德蒙被元帅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有点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哈哈哈哈……小家伙,作为法国人,不懂享受生活可不行。”看到埃德蒙茫然无措的样子,元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们打过仗的人最看得开,反正人随时可能会变成地上的一堆烂肉,那为什么不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下呢?你别太紧绷自己了,适当学会放松吧。”
“谢谢您的指教。”埃德蒙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只能这样回答。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你们虽然没有足以夸耀的功业,但你们年轻,活力充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同样也可以全身心地去享受生命的美好——而这一切,等到人年老的时候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我今年正好60岁,已经是人生的暮年了,我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精力在流失,年轻时从未担心过的一切,现在正让我困扰无比……当然,这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东西,所以我也无需为此感到悲伤,就我个人的人生经历,人间的一切大风大浪我已经见惯了,人间的一切享受我也都已经体验过了,我别无遗憾——”
埃德蒙轻轻点了点头,他相信元帅所说的不是自夸,毕竟他可是苏尔特元帅。
“你的主子行事和你一样拘谨吗?”元帅又问。
“陛下天潢贵胄,当然比我洒脱太多。”埃德蒙连忙回答。
“那他风流韵事多吗?”元帅又追问。
……这个问题,埃德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既然元帅有问,他也只能知无不言,“陛下才华横溢喜好文学,自然心里也有几分诗人的浪漫——”
“哈哈哈,那看来就是挺懂风流咯?那还算像话。”苏尔特元帅大笑,“我就喜欢懂享受生活的人。好,那以后碰到他,看来气氛也不会搞得太尴尬。”
苏尔特元帅敢于评价陛下,埃德蒙可不敢,只能默然听着。
不过从元帅的口风当中他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暗示。
他想要亲眼看看陛下——
那显然就意味着,他确实在认真地考虑和波拿巴家族联手。
这是一个极好的信号。
“陛下也非常希望能够见到您,在他心中,您值得他敬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您在1815年忠诚地站在了皇帝一边。”他连忙向元帅示好。“他说过,这份忠诚,波拿巴家族必定会回报的。”
“往事终究是往事,也没什么好提的,我们更应该看看未来,接下来的事情我的副官会去跟他说清楚的,如果他真的乐意和我联手的话,我们都得展示出彼此的诚意来。”苏尔特淡然回答。
“那您认为的诚意到底是什么呢?”埃德蒙小声问。
“诚意就是能给我、能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元帅回答,“比起出价来,我更在意的是,我日后要效劳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一个现在还不到二十岁的小毛孩子,还是一个只会空口说大话的诗人,亦或者是真的有几分才能、也有远大目标的天降奇才?这其中的区别,决定了我应该怎样选择,你刚才说他感谢我1815年的忠诚,其实大可不必,我1815年忠诚并不代表我1829年继续忠诚,什么也代表不了……我是苏尔特,我曾为了皇帝而战,但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为任何人而战,我只为自己而战。”
如此桀骜不驯的话,在任何人听起来都极为刺耳和狂妄。
即使他是苏尔特元帅,埃德蒙也觉得太过分了。
“阁下,我认为您不必纠结自己在为谁效忠,您是在为这个国家效忠,很明显,陛下会给您展示谁更能够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而且,我认为,如果您真的站在了波拿巴家族一边,那么毫无疑问您就是在向陛下效忠,我说的陛下不是说已故的先皇,而是拿破仑二世陛下!
陛下很尊重您,他乐意听从您的指点,尊重您的每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