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放心,公子没事,有可能回去了吧!”
得到樊施允安然无恙的消息,樊胜才放下心来,话锋一转,又问道:“小姐也是跟公子一起过来的?”
“不是……”
这个问题别说护卫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连顾微也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解释这件事。
而樊胜也没有深究,他年纪大了,刚才只是太过于紧张,才会问出这么问题,当着王妃的面说这么多话本就不合规矩。
“王妃……”
愣了许久,樊胜又突然开口,想问一下王妃是否受到惊吓,要不要先去歇息一会。
岂料就见两个护卫架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衣裳破烂,面目全非,但身为人父,他只要瞧上一眼就清楚那人是谁。
樊胜瞬间泪水直流,双眼模糊,已经顾不上正色庄容,礼仪之态,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了过去,哭道:“钰茹,钰茹,你怎么了,是谁干的,是谁?”
护卫先是一惊,而后解释:“老爷,我们过去的时候,小姐已经死了,看样子是被那些匪徒杀死的。”
樊胜抱着已经死去的樊钰茹,涕泪相交,倾泻而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无可比拟。
他语无伦次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把她也带过来,为什么不保护她,为什么,那些匪徒呢,那些匪徒在哪?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樊府的十来个护卫连忙跪了下来,言道:“老爷,这都是公子吩咐的,他让我们跟着王妃,保护她的安全,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而且那些匪徒也全死了,看样子和这些人一样,是中毒而亡。”
“樊将军。”
顾微也有些自责,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清楚这里面的是非曲直,一切误会。
“樊施允。”
樊胜咬着要喊出樊施允的名字,一护卫见状,连忙辩解道:“老爷,这也不怪公子,您还不知道这中间其实另有隐情,不是一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等回去公子应该会告诉老爷您。”
女儿身死,樊胜悲痛欲绝,原本就不会拐弯抹角的他,如今哪里还等得起:“到底是什么隐情,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护卫受不住这种气势的压迫,只能战战兢兢道:“老爷,其实这次刺杀王妃,是小姐一人谋划的。”
“你胡说。”
樊胜当即严声厉喝,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樊钰茹只是一弱女子,并无任何军事权利,如何调的动这么多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士兵的人。
护卫道:“老爷,这是真的,是小姐亲口说的,我们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公子当时也在场,我们不敢妄言。”
樊胜只是老古板,不是老糊涂,护卫都说的这么清楚明了,而且眼神坚定,根本不容质疑。
“刺杀镇北王妃,那可是大罪,诛连族亲,没想到我樊胜为国操劳大半辈子,竟然会落的个如此下场。”
他放下樊钰茹的尸体,重新回到顾微身前,双膝跪地,哀求道:“王妃,臣女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更置上百人于死亡,此等罪过必应严惩,请王妃赐臣死罪,但求看在我儿这次立下不世之功的份上,饶了我樊府其他人。”
他耿直,不代表他薄情寡义,他愚忠,不代表他不念骨肉至亲,他愿意一死了之,但希望能给樊施允一条活路,给樊家无辜的族亲一条活路。
王妃成婚那日,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三军相迎,锣鼓喧天,唢呐交融,北州百姓分散两旁,仰慕不已。
樊胜虽不曾见,但也有所耳闻,可见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只要王妃点头,王爷必然网开一面。
顾微蹙紧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樊胜,一面是罪女之父,残杀百人,不可饶恕,一面是大夏英雄,不屈不挠,视死如归。
“樊将军,这事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顾微略显为难之色,事关重大,她一弱女子实在不敢做主,而且她与江寒之间还有好多隔阂未解。
那晚与樊钰茹之事!
昨日突然食言去了边境!
对此,樊胜也没有强求:“那恳求王妃同意,让罪臣先带钰茹回去,等王爷回来,再向王爷请罪。”
顾微微微颔首:“樊老将军请自便。”
“多谢王妃。”
樊胜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健朗,只是对于樊钰茹之死,目前实难接受,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起来。
精神恍惚,一步一坨,走到樊钰茹身旁,亲自抱起她的尸体往外面走去,人死如灯灭,他也不想再怪她什么。
“老爷。”
“樊将军。”
面对众人的紧张,樊胜只是顿了一下脚:“大家不必担心。”王爷还没有下令对樊家的处置,他是不会倒下,也不能倒下。
继续前行时,眼含泪花,看着血肉模糊的樊钰茹,心中无比悔恨,自责,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