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王府,依然高大挺拔,巍峨耸立,气势磅礴,门口的两座大石狮子威武雄壮,傲然屹立。
江寒下了马,看到王府的大门,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他的妻儿落到如此田地,做了这么多,又有何用。
他面色似坚石,眼神如刀,手握寒剑在雪地走一步一踏的走上台阶,抬脚就踹开王府的大门。
府门打开之际,就见江老夫人与众人一起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内,眉头紧蹙,眼眶通红,如潮水般的泪水在清澈的眸子里打转。
江寒那双与手中寒剑无异的眼神多了一丝柔情,声音沉重:“祖母,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寒。”
“孙儿,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江老夫人见江寒不解,又道:“红拂丫头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告知我了,孙儿,你不要怪她,她也是怕你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来。”
“我不怪她。”江寒望着府内缓缓飘落的雪花,眼神犀利,如长枪灌世,可扫除一切障碍,撕裂着嗓音道:“但那个女人必须死,害我妻儿于此的一个都别想活。”
江寒心中酸涩不已,北州城是他的家,北州城的百姓,可都是他的百姓,可那是他妻子唯一的孩子。
从她踏入北州城时,他就答应她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可他还是失了承诺……
她若一辈子没有孩子,拿什么作为依托,她本就娇弱,如何承受得住这种厄运。
他脑海里除了亏欠,就是一片空白,今日血洗北州城那又如何,他必须要为他的妻儿讨一个公道。
“王爷您真的要让老夫人再次承受人伦之痛嘛。”温嬷嬷着急道。
“兄长,我舅舅已死,求您放了我母亲,我母亲这两年已经改变了很多,她已经没有任何野心。”江离当即就跪下请求,喊出他一直不敢当面叫出的“兄长”,希望能念着一点亲情关系网开一面。
“孙儿,你都做了这么多,为……”
江老夫人试图劝说,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寒一口回绝:“我后悔了,改变又有何用,她就是始作俑者,若不是她的野心,我也不用搬出王府,孤孤零零的过这五年,要不是我运气好,怕这北州城早就易主,若不是因为她的野心,那魏梁生焉能有这个胆量,若不是她的野心,我如何会与北州城百姓刀剑相向。”
江寒一边嘶吼,一边落泪,他母亲去世,他那时还小,他父亲战死,他没有痛哭,因为他知道父亲是铁血将军,战死沙场是他的归属。
他刚搬出王府,夜晚做了噩梦他没有哭,他见到北州儿郎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他没有哭。
而此刻他泪水如泉,不知道是不是积累的太多的原因。
江老夫人拉着江寒的胳膊,红着眼眶,语气温和:“孙儿,祖母知道你心中的苦,祖母都知道。”
江寒脸上铁青,目光如炬,从江老夫人的掌中抽出胳膊,微颤着唇角,低声道:“既然祖母知道,那就请祖母不要再劝了。”
不等江老夫人再次开口,江寒就欲要往王府走去,而他的一只脚却被地上的江离死死的抱住,哀声道:“兄长,求您饶了我母亲,她真的已经改变了很多。”
这个时候的江寒流光了泪水,那双明朗眸子只有一团火焰,像一只发怒的雄狮,无人可以降服。
“滚开”江寒抬脚就把江离踢出老远,这一脚使出了八成力道。
一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十岁少年,哪里受得住他一个铁血汉子的一脚,滚到台阶下的雪地,当场就吐出一口鲜血,依然撕扯着嗓音抬手叫喊:“兄长,请您饶了我母亲。”
“江离。”江老夫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泪水滴落,与白雪融合,连连叫喊:“江离你没事吧!江离,江离。”
见如此,江寒只是脚步一顿,便没有再理会,与他的妻儿相比,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江寒提着长剑,越过长廊,路过的丫鬟,见此连忙低头站到一旁,就算是呼吸也不敢大声。
穿过一片林子,林子里的叶子早已凋零,只剩三两黄叶还在竭力的悬挂在树枝上,与白雪交汇。
过了这片林子,就是魏氏所住的萍院。
萍院本就阴凉,现在正值寒冬,又没有地龙作伴,每一阵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微风,都像是刀切皮肤一般,令人感到无比刺痛。
魏清荷站在房内,透过窗外盯着远处看,只见模模糊糊的雪花还想飘落,枝头树枝被清风吹的沙沙作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镇北王自古是要江家人继承,别人不得干涉。
魏梁生就算在北州城如何作威作福,也不敢藐视大夏国,与朝廷作对。
昨天魏梁生起事儿之前,偷偷潜来找过她,说要刺杀王爷,立江离为王。
起先她也是不同意,可是经过魏梁生的劝说,沉埋在她心里已久的那份野心还是被挖掘出来,咬了咬牙,欣然点头。
魏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