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十分轻巧,但战场之上,那是与野兽般的匈奴儿抗衡,他的身上早已多了好几道伤痕,可他不想让她担心。
他握住她的手背,突然看到女子的手臂上多了几道挫伤,还泛着点点血渍,在洁白如玉的肤色上格外明显。
江寒眼神一僵,正准备要开口询问,只见顾微一个轻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在他的怀中昏厥过去。
红拂上前一步,神情悲恸,目光无限怅惘,声音幽然:“王爷,刚才奴婢路过,见王妃倒在雪地里,不过这伤是回王府吩咐护卫前来搭救王爷时不慎落马所致,王爷,前日大夫诊出王妃怀有身孕,王爷还是尽快带王妃回去吧!”
红拂毫无保留的说出,顾微是大将军长女,自幼身子娇弱,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抚养,何时骑过马。
江寒眉头紧蹙,别人可以不知,他岂会不知,作为妻子得知丈夫有危险,她岂能置若罔闻,待在府内无动于衷。
他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怀中的女子,含情脉脉,赫然搂住女子的细腰,将女子一路抱回马去。
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猿臂蜂腰,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来到江寒的马侧行礼:“末将临州守将楚郝见过王爷。”
雪落衣袍,风啸耳畔,江寒视而不见,没有睁眼看过来人,只是策马离开之际,留下淡淡的声音:“今日之事,多谢将军。”
此次临州守军未动过一刀一剑,但若没有他们的弓箭威慑,北州守将还有二百余人,倘若拼死顽抗,不知道还要徒添多少伤亡。
众人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多了几分愁苦,王爷仁慈,不宜发怒,但对于敌人毫不留情。
王爷发怒,气吞山河,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必将血染北州,今日在场的三百军士,包括家人都将牵连其中。
刺杀王爷,三军主将,与谋反无益,九族皆可当诛。
红拂抱拳屈身一礼:“展大人,这儿就交给你们了!”见展能点头便携王府一些未受伤的护卫一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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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渐渐放亮,后院的屋檐已被铺上一层厚厚的鹅毛雪,湖水也在慢慢的凝结成冰。
寝房底下地龙正烧的火旺,只要进了屋子,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床榻四周也已经被布满了汤婆子。
按理说,顾微此刻应该开始流汗才是,可是躺在床榻上的她,依旧昏迷不醒,手脚还是感受不到温度。
江寒靠在床沿,握紧女子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心里越发的自责,眼角已布满泪花,就差一个导火线,就能让他面目全非:“顾微,你不能有事。”
从她一脚踏入北州城,他就说过,不能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而如今,抬眼就能见到她脸色苍白,宛如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黯淡无光。
风雪持续不断,红拂带着从睡梦中刚刚醒来的大夫,进入王府大门,穿过一条长达百米的长廊,一路径直来到顾微所在的寝房。
“王爷,大夫来了。”红拂一言,打断了江寒的思绪,从愁苦中将他唤醒。
江寒轻拭眼角,从床沿上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一些,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一旁:“让大夫进来吧!”
大夫走进来拘了一礼:“王爷。”
江寒站在窗边,透着窗外静静地望着外面一棵在冬天里争艳的梅花,眼神随和,语气幽沉:“不用多礼,快去看看吧!”
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随意向一些不相关的人发火。
“是!”
小洛的泪水早已布满整个脸颊,自家小姐本就娇弱,以为有了王爷的的疼爱,自家小姐也算等到真正的幸福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还要受这种苦,不过身为丫鬟的她,还是连忙为大夫搬来一张梅花凳“大夫请。”
大夫点头,坐在床榻边缘的梅花凳上,抬手就为榻上的女子把脉。
观看许久,眸光闪烁不定,脸上越发难看,迟迟没有发言,这让一旁的红拂忍不住开口道:“大夫,王妃身体怎么样?”
“这。”大夫支支吾吾,从梅花凳上起身,转头时刚好眼神对上此刻已经回头的江寒,连忙低头:“王爷。”
“大夫有话但凡直说,若有什么需要,我王府里有的,或是没有的,我都给你找来。”江寒的眼神坚定,让人找不到半点质疑。
“王爷,草民上次为王妃把脉时就已交代,王妃身子骨不好,要多休息,不宜受到刺激,可是今日草民看王妃脉象混乱,似乎还有小产的迹象,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大夫声音细小,只是清楚的落入江寒的耳朵。
江寒瞬间一愣,抬手就抓住大夫的手臂,那张冷峻的脸颊也随之变得阴暗起来,眼神淡若如冰,嗓音响亮透彻:“你说什么,什么叫不容乐观。”
大夫立刻挣脱江寒的手掌,吓的跪倒在地,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