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天的担子,邹建国感觉肩膀那块火辣辣的痛。
等傍晚下了工,邹建国回到屋里,扒开衣服一看,肩膀肿得跟馒头似的,青紫青紫的,还冒着血丝,足足一米九的汉子瞬间破防了。
男知青那屋里突然传出了男人的哭嚎声。
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把知青点里的人哭得一愣一愣的。
这谁哭了?
听声音好像是新来的男知青。
不一会儿对面那屋也传来了女孩子的抽泣声。
他们几个新来的女知青,虽然没下地,也没有跟邹建国那样挑担子把肩膀磨破了皮,可一天下来也不好过。
剪红薯藤,也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有一点儿剪错了位置,少不得被那些老娘们教育一番。
红薯藤没剪好,也会影响收成,大家自然是重视的。
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几个新知青的手。
每次出错总会被旁边人用目光问候一次。
次数多了心里多少有些压力的。
起来上厕所,次数多了被说,剪得慢了被说,剪错了更被说……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农活,其中的苦那不是几句话能形容的出来的,大家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心里又委屈又绝望。
哭是会传染的,绝望委屈的女知青,听到隔壁传来的哭声,几人也趴在炕上嗷嗷哭了起来。
知青点里气氛一时间很有些沉闷。
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说句冷漠的话,哭也没什么用。
易小秋一进知青点就听到哭声,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先哭的会是男同志,她还以为会是女同志先闹出来呢!
想到这儿,易小秋很是佩服上一批来的知青们。
来的时候正值夏收,女知青们愣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不愧是女主。
易小秋不知道沈若菲他们晚上有没有躲在被子里哭,原主刚来那会儿,晚上可是没少躲在被子里哭。
赵淑红想到自己刚来那会儿,每天累得哭的力气都没有,瞬间打消了去安慰她们的心思。
她自己跟她们一样,除了让他们忍受,什么也帮不了,还不如让她们安静地哭个痛快。
等哭好了,擦干眼泪,明天继续上工。
其他女知青因为不住一屋,这几天也就混了个眼熟,说都没说几句,大家也没好意思跑去安慰人。
万一被人误会是看热闹,那就不妙了。
其实大家这么冷眼旁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
今天组长只给几个新来的女知青安排了剪红薯藤的活儿,今天干这点儿事,还能哭得那么伤心,那以后还有的哭。
易小秋原以为新来的女知青累哭了,今天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她刚进后院,身后就跟来了一个小尾巴。
易小秋看着她的脸,一时间没把名字和脸对上号。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终于将人和那些名字对上号。
“孟知青,你有什么事吗?”
没错,跟来的是孟玉玲,手上还拿着一包东西,看不出来里头是啥,眼睛还有点发红。
“易知青,你不记得我了?”
孟玉玲昨天刚来,等收拾完,天也不早了,想着大家住一屋檐下,以后有时间说话,就没来打扰易小秋休息。
易小秋昨天就觉得这人认识她,可她实在不记得了。
自己什么毛病,她也清楚,就没勉强自己去想了。
“我们见过吗?”
“孟玉玲你不记得了吗?玉山派出所,还记得吗?”孟玉玲满眼希翼。
当然记得啦!玉山派出所,她没少去。
但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孟玉玲。
不过,孟玉玲看着倒是很面善,易小秋不反感这人。
孟玉玲有些后悔,她当初不该不给易小秋寄信的,看半年过去,人家把她忘了个彻底。
当初她是偷跑出去找同学玩的,被人贩子抓的事,没敢跟家里说。
家里对于她突然离家出走又突然跑回去的行为生了好大的气。
她妈还把零花钱全没收了。
要不是她要下乡了,恐怕她口袋里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没钱就没法给易小秋寄信,害得她在易小秋面前失信了都。
孟玉玲急了,“你屋子是这间吧!我们进屋说吧!”
说着就上来挽易小秋的胳膊。
被人贩子抓,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孟玉玲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易小秋有些不习惯不熟的人对她这么热情,但,看人家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忍了下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