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产生好奇时,往往能调动人最大的主观能动性。
雍正此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会被一个宫女抓走,他现在只觉得福子这个宫女敢戏耍自己而感到生气,当然这种生气不是痛恨、厌恶,而是对方竟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有荣幸感,反而故意远离自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雍正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他会认为自己作为皇帝,全天下的人都是自己的子民,都应该服从于他,景仰于他。就后宫而言,无论妃嫔还是宫女都会千方百计地讨好于他,顺从于他,能讨得他的欢心就是她们至上的荣幸。
雍正此刻的心情是极为矛盾的,既想着以后找个机会好好惩罚一下福子,又隐隐期盼着福子会因为自己的注意而会欣喜若狂。
当然,如果说雍正会对福子产生情愫之类的,当然是纯属瞎扯,雍正此刻看待福子就像是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这个玩具能识字、懂曲子,且不讨好主子,让人既好奇又讨厌,一时舍不得丢手。
这年头的世人身份越贵重越是看重彼此的家世,特别是雍正贵为一个皇帝,宠幸的嫔妃背后的母家也都毕竟显赫有身份,就算随便宠幸一个宫女,顶天了也就是一个答应、贵人罢了,新鲜一阵子大概率会冷落一旁。
陈旺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帝惦记上了,心里还在沾沾自喜,想到刚才居然成功的骗过雍正而有些兴奋,这可是雍正啊,历史上有名的帝王,现代清宫戏里常客啊,自己居然能骗过对方,这当然让她感到高兴。
她把玩着手里的竹箫,修长白净的手指灵巧地转动着竹箫,心里却在想着刚才自己的箫声是不是被皇帝记着了,她很清楚《故乡的原风景》这首曲子的威力,往后数几百年,当这首曲子刚刚问世的时候,就传遍世界,让许多人认识到还有一个叫做“埙”的乐器,可以吹奏出如此美妙的音乐,“埙”的销售量也在指数上升式的畅销。
而《故乡的原风景》也被大多数人公认为纯音乐的“神级作品”,这样的一首曲子是能经历时间的考验,哪怕放在古乐盛行的古代,肯定也会让那些初次听闻此曲的人惊艳。
正思索接下来的打算,不料门口传来颂芝的声音,说是华妃娘娘叫自己。
陈旺福有些纳闷,不知道华妃叫自己干什么,她赶紧收拾好心情,将心里的思绪埋下,迈着步子出门往正宫方向走去。
路上她问颂芝;“娘娘不是正陪皇上吗?难道是皇上听了我的箫声,点名让我过去吹箫?哎呀,这可怎么办?”
颂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手指着福子说:“你想的真美,皇上早就走了,只是娘娘叫你过去,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吧。”
陈旺福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皇帝指明点她就好,区区一个华妃她还是应付的了的。
不知道怎么的,刚才在门口遇到雍正的时候,她其实心里挺慌的,而且又做出殿前失仪的举动,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当雍正搂住她的时候,眼睛不争气地往对方脸上瞅去,给她印象最深的是对方那双墨黑色的双眸,暗如湖底,让人不敢直视,深怕多看一眼会被对方窥探到自己的秘密。
所以她做出那副畏缩的样子都不是全部装出来的,也是担心自己的小伎俩被对方识破。
当陈旺福跟随颂芝来到宫殿大门,门口的灵芝正端着碗碟走出来,陈旺福眼尖看出碗碟里装着的是燕窝之类的东西,用眼神示意一下灵芝,灵芝轻轻点头表示里面的华妃心情不错,应该不是找福子过来撒气的。
不过说实话,华妃的脾气确实不太好,特别是沈贵人、甄嬛相继受宠后,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多,摔坏的碗碟都能摆成一摞了。
陈旺福想着自己以后承担角色的变化,华妃撒气的对象可能就指向她了,以前的丽嫔、曹贵人是这类的对象,毕竟华妃遇到难题经常要找她们想出办法,华妃的性情又急躁,如果短时间内想不出办法,人家又会迁怒于她们。
无论何时,打工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华妃看到颂芝领着陈旺福进来,眉眼动了一下,旁边桌子上摆着麻婆献寿粉彩茶蛊,斜靠在小桌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进来的福子,说道:“福子,你的本事可大了,让皇上都记住你了,专门向本宫打听你呢?”
陈旺福和华妃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不说能完全摸准吧,但华妃是不是真生气还是能知道的。
据她观察,华妃的性子比较直接,喜欢和讨厌都很直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处事就是大开大合型的,遇到不喜欢的人眼神都会射出杀人的目光,有些心机,有管理能力,但论城府深浅和心机手段的话,华妃还真不算是个高手。
华妃擅长的是以势压人,借着皇帝的宠幸、协理六宫的大权和母家的荣耀才能在后宫里站稳脚跟,行本应皇后所行之事,宠冠六宫。
陈旺福看出华妃并不是真的生气,便顺着华妃的话,讨好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