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角楼、结有蜘蛛网的墙角和地上落着的枯叶,冷宫的一切显得荒凉而没有生机,陈旺福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她一进门就听到女人的叫喊声,即使不像其他宫里人那样对冷宫避讳不及,但若不是有华妃的命令,她才不愿意来到这里。
上次看冷宫的太监还认识她,一看到她就猜到是来找余氏的,余莺儿的答应位分已经被消去了,估计人死后直接被扔到乱葬岗去了。
那小太监没有将她引到余氏屋外,就直接走了,屋内传来的女人的叫喊声实在让人厌烦。
陈旺福这次入冷宫,一是本着华妃的命令让余氏不要胡乱说话,二是余氏跟她也是旧相识,虽然不是朋友,还是送对方一程吧。
她进了宫里,看到余氏朝苏培盛他们嚷着见皇帝,苏培盛的脸上已经露出满脸不耐烦,一旁的小厦子更是恶狠狠地盯着余氏。
当她进宫时,立马吸引众人的目光,小厦子见到是她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转为和煦笑容,只是师傅在面前,他不敢擅自去打招呼。
苏培盛人老成精,看到翊坤宫的人来了,立马就想到什么,目光一闪,就笑脸相迎道:“福子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陈旺福可不敢小瞧苏培盛,皇帝身边的人要给三分颜面,加上她平时为人和善,也是客气回应:“苏公公,华妃娘娘派我过来和余氏说几句话,不知公公可以通融一下吗?”
苏培盛沉默一下,最终还是道了一声“可以”,就带着人出去了。
出去时,小厦子还用眼神跟陈旺福打着招呼,只不过陈旺福注意全在余氏身上而忽略了。
“余氏,你的家人在外面很好,华妃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陈旺福盯着余氏,对方披头散发,嘴里只嚷囔着“我要见皇上”,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如果你识趣的话,就不要乱说话,好好上路,华妃会帮你报仇的。”
余氏听到“家人”二字,明显顿了一下,眼里露出悲戚神色说道:“娘娘能救我吗?我不想死。”
陈旺福故意提高音量,让外面人能听到:“华妃娘娘让我告诉你,你毒害莞贵人的事情被皇上亲眼撞见,已经罪不可赦了。娘娘念你昔日伺候皇上的功劳,特派我来送你一程,有什么话可以带给外面的家人。”
余氏笑了几声,透着绝望之意,眼里死死盯着陈旺福道:“替我谢谢娘娘的好意,我无话可说,可惜甄嬛那个贱人没有死在我的手里,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陈旺福对余氏的诅咒视而不见,反正又不是咒自己,什么鬼神之说的她才不信。临走时她莫名地问:“倚梅园那晚你如果听我的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你现在后悔吗?”
余氏一怔,好半晌,才道:“我不后悔。”见陈旺福要走,说道:“那晚你为什么没有?”
陈旺福知道余氏是问那晚她为什么没有去跟皇帝见面,那样获宠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见陈旺福脚步并没有停,余氏急道:“以你的条件你明明可以做得比我更好,爬得比我更高,比你现在当华妃的奴婢要好多了,你为什么不要?”
陈旺福止住脚步,在离门口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来,没有去看余氏,只盯着前方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往上爬,你向往做人上人,向往成功,但成功的方式只有一条,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度过一生。”
“成功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度过一生。”余氏自言自语地道,接着不断重复这句话。
陈旺福没有再做停留,出了门,向苏培盛告了声离开,没有去看小厦子,而是直接走了。
苏培盛看着徒弟小厦子失落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赶紧办正事吧。”等快进门时,又转过头对徒弟道:“师傅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劝你趁早打消掉,没有指望的。”
小厦子失落地问道:“为什么啊?”
苏培盛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傅打听过此人原来是皇亲乌拉那拉氏家圈养的一个歌姬,后来被送到皇后这里,又从皇后这里来到这华妃处。皇后跟华妃那可是势不两立的关系,华妃又是个眼高之人,轻易容不得他人,更别论是从皇后宫里出来的宫女了。
可福子姑娘居然能在翊坤宫里生存下来,而且还成为华妃信重之人,由此可看,此人不简单啊。师傅能混到这个位置上,形形色色的人都见多了,还从来没有看过福子姑娘这样的人。
此人非池中之物啊。”
小厦子摇摇头,明显不信苏培盛的推断,说道:“福子不是这样的人,她和宫里的女人不一样。”
“哼!”苏培盛不屑道:“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年轻人肯定要说什么理想、抱负、情情爱爱之类的,我告诉你这一切都不如手里银子重要,而若是手中没有权又该怎么保护银子呢?所以名利二者不可或缺,一样都不能少。
人家只是现在不明白或者没到时候,等受够别人欺负,不愿做案板上的鱼肉时,自然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