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华妃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陈旺福去了太后的寿康宫,许是接连几次都在华妃这里得脸,华妃越来越倚重这个深藏不露的宫女。
皇太后叫乌雅成碧,是先帝朝的德妃,雍正的生母。原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后来选秀被选上,成了先帝的妃子。
能从先帝朝里脱颖而出,笑到最后,无疑不是一个城府极深、玩弄心机的高手。
在这样的人眼下玩花样,就像关公门前耍大刀,什么阴谋诡计、搬弄是非都是人家以前玩过的。
陈旺福这次让华妃玩的是阳谋,华妃不想让皇帝再去甄嬛那儿,而太后也不希望皇帝独宠一个女人,两人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所以就算太后看清华妃的来意,也不会感到反感,反而觉得华妃做的挺对的。
进了寿康宫,陈旺福只觉得一阵禅香扑鼻,她前世曾去过杭州的灵隐寺,那里的味道和这的味道差不多,恍惚间以为来到一间佛堂。
里间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打扮的较为朴素而不失庄重,慈眉善目,脱去那副妆容,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个慈祥的老奶奶一样。
陈旺福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她可不会被这副样子骗了,想想能在后宫生存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一朵白莲花呢?
华妃一改往日跋扈泼辣的风格,像一个乖巧大方的儿媳,恭敬地向太后说明自己的来意,将那件貂皮大袄敬献给太后。
太后瞧着华妃的礼物,连连称赞礼物的贵重和品质,对华妃能关心自己感到高兴。
此刻的二人犹如婆媳之间的和善谈话,唠唠家常,说到开心处互相笑的合不拢嘴。
其实宫里的关系就好比现在的职场一样,一个个都套着虚伪的面具,哪怕是在心里仇深似海的对手,表面上也保持着客套,见面时像是什么矛盾都没有的朋友。
太后夸赞华妃治宫有方,而且服侍皇帝贴心,是皇帝很好的贤内助。而华妃显然很喜欢这样的夸赞,以为太后真的很看重自己,连忙表示自己以后会更加努力,争取将后宫管理好,让皇帝不会因为后宫不稳而牵扯精力。
时候不早了,也许是没什么再聊的话题了,毕竟后宫就那么点破事,华妃平时也不是经常来,太后瞥见旁边站着的陈旺福,道:“你身边的颂芝怎么不见了?这是新收的宫女?”
陈旺福见太后提到自己,不由心肝一颤,连忙低下头。
“她叫福子,是本宫新收的大宫女。”华妃突然想着什么,捂嘴一笑,道:“其实她原先是皇后娘娘那里的,后来皇后见本宫治宫辛苦,特意派了福子来帮忙。本宫瞧着这宫女办事利落,有几分聪明,便把她放到身边好好调教一下。”
太后本来是随口一问,听原来是皇后送给华妃的宫女,不由兴趣大增。她虽然在佛堂礼佛,看似不管后宫的事情,但宫里的事情瞒不过她的眼睛。
而且皇后跟华妃不太对付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在宫里人人都知道,根本不是秘密。所以皇后怎么好心会送宫女给华妃呢?
太后眼珠一转,眼中精光闪过,一会儿功夫就知道那位侄女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是玩借刀杀人、栽赃陷害的把戏。
招式虽老,但看放在什么人身上。放在心思缜密、有容人之量的人身上没用,放在性情急躁、善妒之人的身上则效果极佳。
太后当然知道华妃是什么性子,所以她对福子极为感兴趣,究竟对方又什么魔力能让华妃收留并重用自己,简直太让人好奇了。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打量陈旺福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罕宝物,不对,比稀罕宝物还要稀奇,毕竟泱泱大国的太后什么宝物没有见过。
陈旺福不情愿地抬起头,心里在想:“我只是个打酱油的,或者更喜欢在幕后操持,不喜欢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何况现在好像自己像是一个货品一样让人挑选,这种人下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太后仔细瞧着陈旺福,半晌才道:“这丫头底子不错,看着是个沉稳性子,你性子急躁,伺候你正好。”
好吧,估计是看着福子其貌不扬,实在没什么夸的,看着陈旺福只是静静站着,就夸沉稳,保准不会错。殊不知,眼前这宫女只是故意用妆容扮丑,好让别人容易忽视自己。
久经宫海沉浮的太后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宫里会有人隐藏自己美貌,不争宠,不想当主角,不去为了荣华富贵而去害人,只想当绿叶......
等华妃离开后,太后抚摸着刚才华妃送来的红皮大袄,却没有刚才流露出来半分喜爱之色,对着旁边的贴身宫女竹息道:“这宫里又不太平了。”
竹息伺候太后已久,经历宫里的风风雨雨,早就明白这宫里不会真正太平,但看着太后伤神的样子,有些心疼道:“太后还是不要为此烦恼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宫里的事情该放手的就放手,保重身子才是要紧的。”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实在是不放心这宫里的事,皇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