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山戴公馆。
难得戴老板另眼相看,桌子上摆了十几道珍馐美味,都是川菜中的大菜,真是不容易,他生活的确很奢侈,可对于吃饭这件事,向来是非常节俭,通常能见到一盘炒鸡蛋,已经很不错了。
“老师特意喊我这个学生来家里吃饭,肯定有什么事情吩咐,咱们是师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您但说无妨。”韩霖笑着说道。
“知道你小子鬼心眼多,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运输统制局监察处还缺个处长,委座的意思是,从你和我之间选一个。”戴立说道。
话点到为止,韩霖多聪明的人,根本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为了得到利益,戴老板对于脸皮这种东西看的可有可无,在军统局内部,他的脸面不容许有损,对军统局以外,完全看自己的所处的环境,可他和韩霖毕竟是师生关系,做事情也不能太没有底线。
特勤处和军统局分家了,人家韩霖也有一大摊子需要经营,特勤处那么多人都指望着做处长的,为大家争取利益,别说是老师,就算父子也不行!
他总不能恬不知耻的说,韩霖啊,当老师的需要监察处长这个职务,你别和我争了,这不像人话!
韩霖是学生不假,可这个学生没欠他什么,起步阶段确实靠着二处,可二处也从韩霖的功劳中受益匪浅,加上在沪市帮着军统局处置叛徒,就算欠了人情,该还的债也早就还完了。
“既然老师需要,我这个做学生的,自然不能和老师争夺,我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何部长和钱参谋长。特勤处的人员都有安排,没有军统局那么强大的力量,这个运输统制局监察处,由军统局来掌握是再合适不过了。”
“学生得到准确情报,日军大本营已经作出决定,为了逼迫蒋总裁和山城政府妥协,由陆军航空兵和海军航空兵联合,对山城实施一次持续时间最长,轰炸力度最大的战略轰炸行动,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精力去应对别的工作。”韩霖说道。
“我这个做老师的,本来应该大力支持伱这个学生大展宏图,可是为了军统局的实际需要,还得厚着脸皮向自己的学生张口,实在是惭愧。”
“你也不用安慰我,军统局的人是越来越多,可办事效率却越来越低下,到处都是漏风的窟窿,就像前段时间电讯总台的地下党案件,我简直无法向委座交代,不能给我分忧,却总是拖我的后腿。”
“为什么非要争监察处的职位?还不是要利用运输统制局的职能,给军统局解决经费问题?他们一个个只知道伸着手张着嘴向我要钱,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关键时候,还是你这个学生能帮到我!”戴立感慨的说道。
他认为韩霖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在照顾他这个做老师的面子,他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韩霖要是不答应,他的脸就没地搁了。
不管是特勤处无力承担还是韩霖事务繁忙,这都不是理由,韩霖再忙,监察处又不需要韩霖亲自主持日常工作,怎么就没法兼职?
“老师也不要和我见外,学生是懂得饮水思源的,当初没有您的提携,哪有现在我的风光。”韩霖说道。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能把你收入门下做学生,以后需要监察处的地方,你直接跟我明说就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这个当老师的不能没有表示。稽查处针对地下党联络站今天搞出来的行动,是要往地下党内部搞渗透吧?”戴老板笑着问道。
你把我收入门下做学生,这应该是你最大的不幸!
“我知道瞒不过老师的法眼,的确是这样,我通过海利盐业公司做跳板,提前安排临澧特训班的两个特工,以进步青年的身份,协助联络点的地下党逃出封锁,安全送到延州,随后,他们两个就会以长安分公司的身份,与地下党做食盐交易,从而进一步的进行接触,接下来,肯定会被地下党吸收,还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呢!”韩霖笑着说道。
他不害怕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戴老板,军统局知道海利盐业公司长安分公司这条线,自然会避让,不会搞出什么抓地下党的“乌龙”事件,这对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戴老板这次的确很高兴,自己的人情也卖出去了,可是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估计戴老板可能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掉眼泪,运输统制局的监察处长,能和财政部的缉私处长相提并论吗?
可戴老板只能怪自己点背,他想要监察处长的职位,自己就让给他了,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再和自己争夺缉私处长的位置,那就成给脸不要脸了,所以,自己买了个人情的同时,又排除了一个最有力的对手,从这一刻起,财政部缉私处就和军统局彻底绝缘了。
“你这个计划考虑的很周全,我认为成功的几率很大,而且延州最大的财政收入就是食盐,你算是掐住了地下党的命脉,以这样的身份,很容易就能出成绩,得到地下党的高度信赖。”
“日军即将实施战略大轰炸,有什么需要我们军统局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