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这个狗贼!”
“对!连快死的人的吃食都抢,钱串子根本就不是人!”
“我们拼着性命的在前面作战,他们却躲在后面享清福,还要抢我们的功劳——”
“呜呜,我兄弟,几天前,我兄弟就在那一千人里啊。”
“不活了!老子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弄死这个钱串子!”
本就人心不稳的军营里,因着钱舟的一番作死行为,彻底炸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就如同往干柴里丢了一个火星。
轰的一下,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好!啸营了!”
正拼命赶过去的魏四郎,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
狗子倒是没事,但军营的兵卒炸了。
他们就像一群失去理智的凶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别人的一两句吆喝,他们就会没头没脑的附和。
“别闹了!住手!”
魏四郎当了十几年的兵,常年在军营里待着。
他自是知道啸营的可怕。
不只是军队会乱,关键是慌乱之中会发生踩踏、误伤等事件。
若是直接造反还好,至少大家还有目的性,统领的人,也还有理智。
可啸营什么的,就是一片混乱。
还有一些兵卒,若是动了手,见了血,就很容易杀红眼。
魏四郎扫了一圈,发现陷入胡乱之中的人,少说也就几百人。
还有更多的人,正被卷进来。
整个千牛卫的大营,都要乱了。
“这是……啸营?”
听到尖锐的喊叫声,看到众兵卒仿佛封魔了一般或是奔逃,或是喊打喊杀,沈婳也严肃了表情。
她低低地问了一句。
”嗯!”
作为小公主的姜三七,姜砚池会不搭理任何人,却唯独不会不理沈婳。
哪怕沈婳或许只是自言自语,并不需要回应,姜砚池也会给予答案:“情况不太好!”
“不只是千牛卫的军营,两侧的神策军、金吾卫,也会受到影响。”
姜砚池在军中待过,还曾经去过边城。
他知道,平日里这些底层的小卒最是安分,根本不敢违逆上官。
就如同一只只温驯的牛羊。
但,一旦发生了啸营、炸营等事件,这些被上官们当做牛马的兵卒们,就会变成疯狂的猛兽。
他们全然不知道什么害怕,只会遵循本能的逃跑、杀戮。
元安的防卫力量,彻底崩塌了。
且,法不责众。
若是有人带头跟上官抗争,还可以把带头的那几个人杀掉,来个杀鸡骇猴。
但,啸营是整个军营都乱了,数百乃是几千兵卒都陷入了大混战。
随后事件平息了,根本就找不到惩罚的对象。
关键是,元安帝不在京城,他是被叛军追得到处跑的丧家之犬。
这样的处境,元安帝根本就不敢追究那几个将军。
除非他想直接把几人逼造反!
为了平息众怒,元安帝还会退让,还会推出几个替罪羊——
等等!
想到这里,姜砚池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彩。
他忽地问了沈婳一句,“你和姚氏姑侄有仇?”
姜砚池可没忘了,影十九这个跑来暗杀沈婳的影卫,就是姚贵妃派来的。
都到了动用影卫的地步,姚氏跟小公主的仇怨,肯定不小!
“有!”
沈婳没有丝毫的隐瞒,“在皇宫的时候,姚玉宁出于自己的嫉恨,将小公主推进了湖里,还不许小公主自己爬出来!”
那时,沈婳还没有穿来。
但对于原主的一切,沈婳都知道。
原主的仇,她也会为她报。
“那日出宫门,我因为落水,病得晕头昏脑,全靠王嬷嬷将我拉了出来。”
沈婳又把在宫门外发生的事儿,简略地说了说。
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
被腰带勒住的窒息感,沈婳绝对永生难忘。
她能逃出一命,是因为她有异能。
若她没有精神力,她早就被活活勒死了。
“虽然下旨赐死的人是元安,不慈不仁的也是元安,但姚贵妃的挑唆,姚玉宁的陷害,也都造成了我险些被逼死的恶果。”
“我没死,不是他们仁慈、放了我一马,而是我足够强大,自己逃出生天。”
沈婳没有被害死,并不能抹杀元安、姚氏姑侄的狠毒。
这是要人性命的死仇,绝无化解的可能。
沈婳精致冷艳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