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很快,姜砚池就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个女人给带偏了!
他的是要人命的疫病,一旦染上,就无可救药。
就算那个女人从路边把自己捡了起来,喂药、擦拭……全都亲自动手。
也都是在做无用功。
“……呵呵,蠢女人,你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虽然你能帮我缓解头疼,但,疯病跟疫病是不一样的。”
姜砚池虽然病得厉害,却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他的脑子非常聪明。
关键是,他性格非常敏感、多疑。
无父无母,从小在波谲云诡的皇宫长大。
他还有无法治愈的疯病。
……叠加了这么多的BUFF,姜砚池根本不可能长成一个天真烂漫、善良单纯的小郎君。
他有着狼的狠厉、多疑,也有着狐狸的狡诈,还有猛兽的无穷力量。
唯独没有人的感性与柔软。
这一次的疫病,连元安帝这个虚情假意的义父都彻底撕下了虚伪的假面,姜砚池对这个世界彻底厌弃。
虽然,黑暗中,他看到了一道光。
但,那道光太微弱,而姜砚池太偏执,一丝丝的光亮,是不可能照亮他的人生。
这两日被疫病折磨得欲生欲死,本就不好的精神愈发狂躁。
他的心,格外的冷硬。
对于所谓恩人,他也没有那么的感激。
他甚至还有心思去嘲笑恩人的“失算”——我都要死了,你还想得到我的报恩?
你啊,抱着功利的心去救人,这本身并没有错。
可惜啊,你选错了对象,遇到我这么一个无药可救的人,你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是彻底放弃了,姜砚池的精神力又开始狂躁起来。
而他体内的病毒也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蔓延。
呕!
姜砚池头一歪,竟将刚刚咽下去的药和饭,全都吐了出来。
酸臭的味道,粘腻的液体,直接洒满了车厢地板。
沈婳倒没有被恶心到。
在末世,她见过更恶心、更令人作呕的画面。
不过是吐了,跟丧尸爆浆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沈婳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开始给姜砚池擦拭。
姜砚池:……这个女人,居然都不嫌脏?
难道为了能够任意索取“报恩”,她就什么都能做?
不知道为什么,姜砚池愈发烦躁。
本就张牙舞爪的精神力,在“看到”沈婳的平静、淡然后,更加疯狂。
一丝丝一缕缕,竟带着些许肉眼看不到的黑色。
它们如同地狱中的鬼魅,不但让姜砚池这个“宿主”头痛欲裂、痛不欲生,还在肆虐的攻击沈婳。
啪!
沈婳作为末世大佬,从来都不是受欺负的主儿。
分出一抹精神力,直接拍向那些扭曲的暗黑能量。
咔嚓!
丝丝缕缕的暗黑能量,直接被沈婳一巴掌给拍散了。
痛苦的姜砚池只觉得那种要敲碎脑壳的剧痛瞬间消失。
失控的精神力,再一次得到了拯救。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以前是安抚,而这一次则是直接抽巴掌。
姜砚池:……这个女人,竟也有些脾气。
想想也是,她若是忍气吞声、忍辱负重的滥好人,也不会说出“挟恩以报”的话。
浑身是刺儿,才更符合她的脾气。
可惜啊,疯病暂时压制了,可我的疫病却药石无效。
姜砚池又一次地放弃。
病毒顺着他的血管、皮肉继续肆意蔓延。
唔!
姜砚池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他的脸更是红得可怕。
沈婳擦完姜砚池嘴边、衣襟上的污垢,行动间,手指碰触到了他的脸。
好烫!
感觉已经超过了人类正常的温度。
不能再等了!
沈婳赶忙敲了敲车厢,骑马跟在马车旁的高盛,瞬间答应一声:“殿下,奴婢在!”
“去!把那些发霉的糨糊拿来!”
没有办法之下,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婳不能拿郑院正以及整个队伍四十多口人的性命冒险。
姜砚池,能不能熬过这一劫,就看你自己了!
“是!”
虽然不太理解,但身为奴婢,听主子话是最首要、最基本的操作。
高盛半点犹豫都没有,驱马就去前面寻找郑院正。
郑院正作为技术型人才,沈婳颇为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