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柔回禀道:“刘老板的妻子王氏之前在席间偶感不适,夫人便带她去休息,谁知路上刘夫人竟吐出来,还差点晕厥。夫人担忧不已赶忙请了赵大夫来诊治。之后赵大夫发现王夫人从府上领的驱虫香囊有问题,里面竟然掺杂了许多夹竹桃花粉,这才令刘夫人病倒的。”
“这香囊有毒?!”郎静莲惊呼一声,下意识扯掉腰间的香囊扔在地上。
引得其他闺秀也心中惶惶,跟着一起扯掉香囊。
也有一些夫人也这么做了。
朗清雪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如此糟蹋心中愤懑,加上又牵连了大姐姐,更是又气又委屈,她对着郎老夫人跪下:
“奶奶,你是知道的,这香囊是我跟妹妹还有姨娘一起绣的,香囊中的药材和香料配比都是问过梁大夫的,昨夜大姐姐还和锦书一起带人又查探一遍,是决计没有问题的。
可今日却出了岔子,那就是今日有人捣鬼。但夫人不管不顾的就来质问大姐姐我实在不懂,真要是有问题,难道不该是我这个制作人更有嫌疑吗?!甚或者那些经手的下人们也比大姐姐有嫌疑。
是,之前夫人是擅自做主将大姐姐珍贵的紫茉莉总给了王夫人,可这也不是夫人第一次将大姐姐的珍宝送人了,为何就因为这点认定是大姐姐下毒?!
这样的话,以前从夫人那里收过大姐姐珍宝的人家但凡有个病痛是不是都能说是大姐姐图谋不轨了!
孙女还求奶奶还大姐姐还我一个清白!”
朗清雪说罢便邦邦磕头。
她心中委屈,也有害怕,但她还是挺身而出想要保全郎澴娪,哪怕是把脏水拦到自己身上。
这种复杂的心情竟让她冷静下来,瞬间想明白她只有保全大姐姐才有可能保全自己和妹妹乃至姨娘。进而思路清晰的指出池氏话语中的种种漏洞。
她此时也明白了,这个夫人是多么的想要置大姐姐于死地。
柳姨娘是全心全意疼爱两个女儿的,因此朗清雪更能感受到池氏对郎澴娪的恶意。
这一刻,她与郎澴娪的心境达到一致,池氏既然已经拔刀相向,那她也不能再恪守孝道规矩吞下委屈,而是要奋起反抗,保全自己反击池氏!
郎澴娪看着朗清雪心中欣慰,她也是有好妹妹的。
再瞄一眼已经缩在一边装自己不存在的郎洛娴。
罢了,今日她好歹也维护过自己,换做以前她自己也是不敢反抗池氏的。
“不用你说,我也要查明此事的。”郎老夫人让锦书将朗清雪扶起来。
刚刚朗清雪一段话调理分明,在场的人也都听明白了,多数人都认同朗清雪的话,是啊,真要有嫌疑,那朗清雪和下人们的嫌疑都比郎澴娪大呢。
也有人默默想着,这郎大夫人竟然经常把女儿的东西拿去送人?她没有自己的东西吗?女儿的东西能比她的金贵?就,实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看来郎大夫人是关心则乱,慌了阵脚了。”颜夫人淡淡的说。
这话举足轻重,几乎是暗示郎澴娪无辜了。
倒也不是颜夫人多喜欢郎澴娪,她确实对郎澴娪有好感,知书达理又颇会来事,但若说喜欢到为她偏帮却也不至于。
实在是,她觉得池氏愚蠢。
即便是郎澴娪真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池氏也不该大庭广众之下来审判郎澴娪。
作为父母,真养出个不孝不悌的恶毒孩子,自己脸上难道就有光彩?
别人在鄙夷你孩子的时候,难道就不会连你一同耻笑?
不考虑子女的名声,不考虑家族的名声,难道连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利益都不考虑?
在颜夫人看,这根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蠢办法。
如此愚蠢之人所评判出的事情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其正确性。
然而池氏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觉得知县夫人也被郎澴娪那小贱人迷了心智,但她一时半刻又找不到更能坐实郎澴娪罪名的理由,便只能不甘心的瞪向郎澴娪,眼神似要射出刀子来。
却不知这一切都落在颜夫人的眼中,让她对池氏的观感又下降一分。
这边,郎老夫人已经张罗人将所有香囊都收上来,放到桌子上,又请来赵大夫和梁大夫一同检查。
确定这些香囊都没问题,只有王氏一人的香囊里有夹竹桃粉。
“能让我看一下那王氏领到的香囊吗?”郎澴娪请示郎老夫人和颜夫人。
“可是有什么发现?”颜夫人问道。
“有些怀疑,但还不确定。”郎澴娪点点头。
“那你看看吧。”颜夫人应允道。
郎澴娪便走到桌前,掏出手帕包住王氏领到的香囊,隔着手帕将其整个翻出来,仔细观察。
之后便抬头看向郎老夫人和颜夫人:“奶奶,知县夫人,王伯母这香囊不是我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