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eas在绘画圈子里算是小众画家，况且今天又是工作日，展厅里的人不算多，偶尔会有几个穿着优雅考究的人在画作前停留半晌。

靳兆琛不远不近地跟在顾程易后面，在快进门的时候有点退缩。

顾程易身伸手将他揽过。

“顾总，我走在后面就好。”靳兆琛稍稍移开了点身子。

顾程易抬在半空的手尴尬的悬了下，最后插进了裤兜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展厅，靳兆琛在门口的简介板上看了眼，眼里忽然有了点情绪。

Finneas？

这不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小众画家吗？他竟然会到临城开画展？而且竟然还是顾总的朋友？！

顾程易带着靳兆琛先去了二楼。

“易～你可算来了～”Finneas走过来和顾程易打招呼，顺势往他身后看了眼。

他往前走了几步，“你好！你就是顾程易的……朋友吧？”

自己喜欢的画家主动来跟自己的打招呼，靳兆琛顿时感觉受宠若惊，他连忙抬手握上去，“你好。”

Finneas在靳兆琛的脸上看了好久，久到靳兆琛目光都因为不好意思儿躲闪了起来。

顾程易在一边咳嗽了两声，“差不多行了啊。”

“太漂亮了！”Finneas感叹了句。

靳兆琛茫然抬头，“什……什么？”

“易，我现在理解你了！见过这样的omega确实会对其他的一切都失去兴趣。”

“说什么呢你？”顾程易手肘撞了他一下，“正经点。”

Finneas啧了声，稍稍正色道，“我看过你的画，很有风格，我很喜欢。”

“……”靳兆琛急忙说，“谢谢您！我也特别喜欢您的画！”

“哦？你知道我？”

“当然了，您在绘画界很有名的，能见到您真的太荣幸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的朋友还是我的粉丝呢！”Finneas别有深意的瞟了顾程易一眼，顺带挑了挑眉。

房间里有人出来喊了声，Finneas无奈回头应声，“我有个采访，你们先去看展，我一会儿过来陪你们。”

一楼的展厅里，靳兆琛因为见到“偶像”的兴奋，整个人都是略微的放松了些。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画展，以前高中的时候他只看过那种跟间小咖啡厅那么大的画展，还是吕阿姨带他去的。

算了，剩下的他不想回忆了。

他的那些美好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灰尘，他无力去打扫。

在一楼看了一遍，靳兆琛看了眼时间说，“已经快中午了，我……”

“还有一幅画没看。”顾程易说着拉开了一扇门，“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

靳兆琛闻言抬头看了眼，然而就是这一眼，他彻底傻了。

面前这个挂在白色墙上的画是他送给顾程易的生日礼物。

他原本只是随意的卷了起来，而此时却被放置在精美的画框里，挂在墙上，像极了一个艺术品。

他有些不敢认了。

“这是……”靳兆琛连声音都在颤抖。

“这是你送给我的那幅画。”顾程易关上房间的门，柔声说，“它不该被卷起来搁置在一边，这里才是它的位置。”

而你也不该屈身于任何人，应该热烈的去追求自己热爱的东西。

“……”靳兆琛的鼻子有点发酸。

“Finneas很喜欢你的画，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跟着他继续追求你未完成的梦想。”

顾程易的话太过诱人，靳兆琛没办法当作没听见，他妄自菲薄道，“什么梦不梦想的，就是个爱好而已，我也没有一定要怎样。”

“真的吗？”顾程易扭过头对上靳兆琛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和商楠到底发生过什么？或者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受到不好的对待。”

“……”靳兆琛勉强的笑了下，“没有啦，我们挺好的……”

“你知道那天Finneas说你这幅画的缺点是什么吗？”顾程易打断他的话。

“是什么？”

“太满了。”顾程易回答得很简单，但是语气却是坚定的。

“你是个很真诚而且单纯的人，所以你的感情比别人更纯粹，更不求回报，但是俗话说，‘满则亏，盈则泄’，当你只是一味地付出而没有回报的时候，你的感情越满，就越亏。如果他真的爱你，接纳你，那他一样会爱你的残缺爱你的不完美，你不需要去改变什么，原本的你就已经值得被爱了。”

靳兆琛有些失神地和顾程易对视，长长的一段话，顾程易全程都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底像是含了一汪春水，轻抚在自己的心头。

说不触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