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还沉浸在王大春眼里恨意带来的伤害里,心沉沉的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突然听到有人说,希望他能给他们做孙儿。
语气还那么的真诚,饱含着满满的期待。
一时间,他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抿着唇。
陶青枣看着眼里,倏而有些有些松了口气,她太清楚失去所有亲人后,独自存活于这个世间有多么孤独。
现下,看到狗蛋能拥有新的家人,她由衷的为他感到开心和欣慰。
她先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两个老人家,见他们目光清明,慈眉善目,老奶奶的手腕上还缠着一串木质的佛珠,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圆润光滑,浑身的气质都颇为柔和,看着就像是心地善良的人。
而后走上前,蹲下身平视着狗蛋,轻声开口,“狗蛋别怕,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没关系的。即使你不愿意,我们也会……”
“我愿意,我愿意的!”狗蛋急忙出声,说完还用目光偷偷觑着旁边的两个老人家,刚哭过的眼睛里亮亮的。
老奶奶高兴的笑出了声,忙上前牵过狗蛋的手,而后从身前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淡绿色的玉石吊坠。
“好孩子,这是爷爷奶奶送你的见面礼,是你爷爷往年自己雕的小坠子,不值当什么钱,希望你戴上以后能岁岁平安。”
说着将吊坠挂在了狗蛋的脖子上,然后摸了摸他的头。
狗蛋轻抿着嘴角,小手轻轻的摸了摸胸口的玉石吊坠,上面刻的是个可爱的小鱼儿,他很喜欢。
“孩子,你可有正式的名字?”爷爷见他喜欢也很高兴,轻声开口问他名字,毕竟总不能就叫狗蛋吧。
狗蛋不好意思眨了眨眼,“我,我只有个小名,叫狗蛋。”
爷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而后道,“万事不如平安重要,不如取名安?姓你原来的姓或者跟我们姓都行,有个正式的大名儿以后上学堂也方便些。”
一边被捆住手脚的王大春看到这一幕,恨得双目几乎要喷火,奈何嘴巴被破布堵住,只能恨的咬牙切齿,发出一阵阵起鸡皮疙瘩的磨牙声。
青山叔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山,大山立即会意,走过去一把扯住在地上挣扎扭动的王大春。
然后拉着绳子往回走,边走嘴里边骂,“若不是看在狗蛋的面子上,早就把你按在湖里淹死了!这一路上大家对你们没的说吧?发窝窝头也从没少你的,谁知道你居然这么恶毒!连大家的卖粮钱都要惦记!为此还差点将我爹海思!”
走出去约莫一公里,大山将王大春拖进官道边的林子里,然后把她脚上绳子解开。
“你若是敢追回来找狗蛋,我必定送你去见阎王爷!”大山放完最后一句狠话,就狠狠一个手刀将王大春打晕了。
等她醒来估计是第二天, 那时候大家早就往前走很远了。
待大山调头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收拾完东西,整装待发的在官道上等他了。
狗蛋也已经坐到了那两个老人的驴车上了,身上还穿了一身新衣裳,就是有些不大合身,估摸着是老人家之前那孙子留下来的。
翠花婶正满脸唏嘘的和陶青枣聊着天,“唉,说来也是可怜,那两个老人家姓俞,原来是我们那附近一个镇上的,家境虽说一般,但是两个老人家颇为有善心,经常接济镇上的一些小乞丐。”
说着又恨恨叹了口气,“老两口就只那么一个独子,特别有孝心,晚上总是让自己爹娘跟孩子睡驴车,自己跟媳妇打地铺,寒流来的那天晚上两个年轻人就那么没了,剩下个身子本就不那么好小孙子,后来也没保住。”
陶青枣听着也颇为唏嘘,“这可真是厄运专挑苦命人啊!好在现在又碰到了狗蛋,也算是能互相有个寄托了。”
翠花婶捂嘴一笑,“人家现在叫俞念安!这名字多好听啊~你可别再叫人家狗蛋儿了!”
“这名字取的是真不错,听着就有文化~”说完陶青枣回头看了看俞家的驴车,只见狗蛋坐在驴车中间,俞家老爷子边赶着车,边跟狗蛋讲着什么故事。
老奶奶则坐在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面带笑容的看着爷孙俩。
看得陶青枣心里也暖暖的。
接下来往前又走了三四天,居然又碰到了另一个大湖泊。
此时大家正准备停下来午休,在前边勘察地形的大山手舞足蹈的跑回来。
“爹,前面又有个大湖!比之前那个湖还要大!咱中午去就去那儿休息吧~”
于是大家纷纷跟在大山后头进了林子,果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
午时的阳光铺在湖面上,泛起波光粼粼。
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面静的像一面镜子,明净的湖水晃动着蓝天和白云的倒影,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
湖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一阵风吹来,将香气送到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