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妊感觉蓝知忆好像要随时消失。

姜妊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看到蓝知忆走了过来，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一股暖流涌入体内。

“阿妊，你仔细听我说......”

蓝知忆最后真的随着月光消失了。

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姜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熟睡的姜湫身边的。

她的手心出现一缕缕蓝色的光芒，光芒另一头连接着火堆。

她呆呆地看着姜湫熟睡的容颜，火光映在姜湫的脸上，看上去温馨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湫揉揉眼眸茫然的看着自己长姐。

很快，她注意到了父亲不在身边，

“阿姐，父亲呢？”

姜湫上前抱住姜妊的胳膊，唔，暖烘烘的，长姐身上真暖和，和父亲一样。

姜妊感觉自己的口有些干巴，正当她琢磨着如何开口的时候。

姜湫突然兴奋起来，

“父亲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出口让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呀！”

姜湫拍拍自己的胸脯，小脸上满是天真，

“太好了，我们终于要出去啦！”

姜妊感觉自己的心口在隐隐作痛。

她扯出一个微笑，

“对。”

“阿姐，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呀，母皇已经击败倭国啦！我们的领土也更大了，为什么父亲还没有回来呀？”

姜湫歪着脑袋，缠着姜妊追问着。

姜妊由着姜湫抱着她的胳膊，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父亲其实没有离开对吗，父亲早就在我们还在山洞里的那段时间没了，对吗。”

姜湫松开抱着的胳膊，神情一阵恍惚，但却还是挂着一抹笑。

“父亲早就没了，阿姐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呢。”

姜妊哑然，她忘了，姜湫自小就是冰雪聪明的。

姜湫迎上姜妊悲哀的眼神，她笑着，眼泪却从眼睛里流出来。

“阿姐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告诉我呢。”

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

姜妊慌乱的睁大眼睛，连忙伸手去扶姜湫虚软下去的身体。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所有人都瞒着自己，所有人......

姜湫感觉自己好似身处一片混沌中，大脑变得尤为的混沌，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钻出来，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吞噬。

......

姜妊守在姜湫的床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心里不断的祈求着姜湫能安然无恙。

思绪又回到大雪纷飞的那一天，她跟着母皇所向披靡，将敌军尽斩于马下。

行军的空隙，她总是会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蓝知忆会将全身的能量都输入到自己体内，而不是阿湫。

自己因为强行使用生命之力留下的内伤全被修复，顺带着的，自己的实力也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水平。

这能量的转换，更像是传承。

姜妊回忆起那天，蓝知忆的双腿化作一条巨大的鱼尾。

他的神情悲悯众生，如同入世的神。

她不由想到了北荒的历史，曾在某个阶段，北荒大肆捕捞鲛人，熬灯油，取珍珠，供人取乐......

姜妊只感觉自己的心口疼的厉害，他们于鲛人而言，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啊。

姜妊想不明白，直到她看到母皇杀红了眼的样子，即使已经身负重伤，她仍然挥动着大刀向着敌人砍去......

姜妊遇到了那个欺辱她们二人的胖女人。

她第一次在杀敌中放慢了节奏。

她将张青戈的肉一片一片刮了下来喂狗。

她不断的给她喂着草药，保持她的清醒，又让秃鹫啄食她的身体......

她当然要让她活着，她将张青戈带回了自己的宫殿，她在她的宫殿特意为她建了一所牢笼，她将她能想到的酷刑一一在张青戈身上实现。

她看着张青戈癫狂的样子，她开心的笑了。

.......

母皇说她有做将军的风采。

她与母皇达成协议，她去守卫边疆，母皇要赋予阿湫最尊贵的公主的仪仗。

母皇哭笑不得，就算她不说，她也愿意给予阿湫这世上最尊贵的人的万般宠爱。

不过母皇看着姜妊认真的眼眸，里面参杂着其他的东西，头一次沉默了，不过转而她的眉梢轻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