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端上来的瓜子干果感到很是疑惑,但是曹霑没有对景郎表露出来,只是跟着他客气了几句,两人便又聊起天来。
嘉伦在旁边却看出来了一丝变化,便走到先生面前,施礼请示,
“先生,今天景郎先生光临咱家,你俩又是多年不见的自小玩伴,必当以贵客相待,我想请景郎先生今晚就在府上用餐吧,我去帮夫人张罗张罗,您在这里陪先生聊聊天,叙叙旧,您看可否?”
曹霑一见嘉伦过来说话,再想想刚才丫鬟端上来的瓜子干果,猜想出一定是他事先设计的,整个家里人只有他聪明伶,能够做出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来。但从家中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餐品供景郎一用,故迟疑了一下。
景郎一听嘉伦这个小书童的建议,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也好,也好,多年未与雪芹兄相聚,今晚当在贵府讨扰,只是请嫂夫人简单安排就好,千万不要破费!”
曹霑一听景郎如此之说,也不好拒绝推辞,毕竟好友千里迢迢而来,怎可一顿饭都不留?况且人家对自己还是有恩情的,吃好吃坏那是条件问题,留与不留那是态度问题,千万不能伤了人家的心,显得自己忘恩负义,因此也就跟着景郎笑了起来,
“景郎兄说的是哪里话来?虽我曹府寒酸落魄,不及景府一角,但今日之接风洗尘之宴定是要安排的,只是望景兄不要嫌弃为好!我当与兄一醉方休,开怀畅饮便好!”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真是没底呀!
嘉伦看出来了先生的担心,知道他心里担心什么,这个时候必须帮助先生解围,况且自己心里早有了主张,便回复了先生说,
“请先生放心,不必多虑,我去禀告夫人,仔细安排便是,定会让景先生耳目一新,交口称赞!”
“休要逞能,安排去吧!”
曹霑一听嘉伦如此说话,便在心中有了底,这个小书童从来不说狂言,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自是心里有了许多把握,任务交给他,自己必会放心。
因此,雪芹先生面带微笑,心里也有了底,呵斥了嘉伦一声,实际是演给别人看的,告诉他不要过于显能。
嘉伦和骆臻听了老爷的应允,便告辞出屋,蹦蹦跳跳地去前屋找夫人,回禀老爷的话。
许夫人正在堂屋发愁呢,刚刚她跟老爷两个人在书房陪着景郎聊天,一看太寒酸了,便让梅姑娘帮忙倒茶,自己借机出来寻些东西,正巧遇到骆臻三人归来,她正在装一些瓜子干果准备送过去,真的把夫人乐坏了,太救急了,真就是及时雨呀!
刚坐着一阵,嘉伦和骆臻又过来回复老爷的安排,让自己去张罗一下晚上的宴席,这平时的粗茶淡饭都是由张妈来安排,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就这样,如今老爷的发小千里迢迢过来,招待不周定会失去面子,况且还有几位随从也跟了过来,家里突然间多了六七口,还要求饭菜的质量上乘,这可如何是好?
见夫人有些为难,嘉伦赶紧上来劝说,
“夫人莫急,我倒有一些安排,不知夫人同意可否?”
哦?说来听听!
“夫人,人家景郎先生乃是金陵景府大户人家的少爷,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过?就凭我们曹家现在这个实力,做出什么样的美味佳肴他都不会稀罕,倒还显得我们外道,不如我们出其不意,剑走偏锋,来他一个意想不到,才能收到不一样的效果!”
“嗯!好主意!但是怎么做呢?”
许夫人听了嘉伦的话,感觉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具体怎么出其不意?她自己心里是没有任何安排。
嘉伦也不急,就把自己准备开家庭party的想法跟夫人介绍了一下,许夫人根本听不懂,她又没参加过这样的联欢会,哪能知道具体什么样子呢?但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法子能行得通,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一切全凭嘉伦安排。
骆臻腿快,赶快跑出去把曹伯张妈和锦鲤找到夫人屋里,嘉伦到隔壁把梅姑娘也请了过来,路过堂屋,见景府的仆人正在那里喝茶,打了声招呼也就过去。
六个人外加许夫人,一同来到夫人屋子里,听从夫人的安排。
许夫人介绍了一下景郎先生的情况,又说出了他跟先生发小的经历,老爷重点强调,今晚的夜宴一定要用心安排,大家仔细着,不可掉以轻心,一切全由嘉伦来主导,责任重大,不容推辞。
众人点头称是,嘉伦也不客气,便把自己头脑中的宏观规划全部一一道来,
曹伯负责将院子打扫干净,四角立出四根同样高矮粗细的木桩,分别用绳子联好。
张妈负责将前几天梅姑娘和骆臻折好的纸花用胶水都沾到干树枝上,再把片片绿叶补到其中。
梅姑娘负责前段时间折叠出来的小风车按颜色不同穿到线上,将张妈缝制的绢花按照三个一组,五个一堆绑定起来。
骆臻负责用彩色亮纸折叠后剪出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