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虫鸣声四起。
就在出宫回府的路上,林季心中还在琢磨着方才沛帝的话。
无论是深夜召他进宫,还是刻意在他面前摆出那副亲近的模样,亦或者是沛帝那些拉拢的言语,以及点出他背后还有方云山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沛帝召我进京,钦点我为游天官,难道真的是悔悟了要拨乱反正?”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林季心中念叨着,想要从这繁杂的信息中找出些许头绪,奈何知道的太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初打压监天司推着兰泽英上位,如今兰泽英手握监天印,却又要让我去制衡他?虽说像是帝王平衡臣子的心术,但这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林季相信沛帝不会如此愚蠢,觉得他会心甘情愿跟兰泽英斗个你死我活。
与兰泽英再怎么有嫌隙,双方终究都是入道修士,本就只是立场之争而不是生死大仇,只要兰泽英不来招惹他,林季绝不会吃饱了撑的跟兰泽英处处作对。
而兰泽英也同样也知道利害,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忍气吞声,任由林季宰了寅虎之后还在他面前胡乱搪塞。
今日兰泽英的认怂,便是在表明他无意与林季为敌的态度。
无论私下里他还谋划什么,起码明面上,林季也没有了跟兰泽英作对的理由。
“如今后悔自己当初的手伸得太长了?监天司本就是秦家给天下散修分润气运,也借天下散修来稳固地位之所在。大秦与宗门世家本就对立,若是连监天司都保不住,那真就要举目皆敌了。”
“还是说大秦真的准备不破不立?借由长生殿的手将监天司颠覆,然后再力挽狂澜?”
林季思忖了片刻,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天京城的秦家,传说还有个
他抬头,看向城外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这些事情都放在一边,与我无关,也无需去想。反正有方大人在暗中谋划着,对于这些杂事,不该管的尽量少去管。”
“但那盘龙山九龙台又是什么?”
林季想起方才在沛帝脸上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
他提起了这盘龙山、九龙台的说法,却又马上改口,转而与林季说起了监天司。
这却是让林季起了兴趣。
“说是见了勉帝,所以那九龙台该是秦家的秘密?如今由勉帝镇守着?所以放一位入道境在盘龙山上,兴许并不是为了守秦家的祖坟?”
心中念叨着的功夫,林季已经回到了林府。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不知不觉,一宿已经过去了。
路上的两旁,已经能看到早起讨生活的百姓开始忙碌着。
林季越过了自家,直奔城东的早市而去。
“刚出炉的煎饼!”
“来两个。”
“客官您拿好,咱家还有包子.”
“什么馅的?”
“猪肉的。”
“也来两个。”
“好嘞!”
林季接过包子,一口咬下去,脸色骤变。
“老板,你这里面没馅啊!”
“有,客官您再来一口。”
“再来一口就没了哦,咬着了。我说老板,你这也太糊弄人了!”
“客官您还要点什么?后面还有别人候着呢。”
“我记住你了。”
林季看了一眼身后有些不耐烦的壮汉,悻悻然提着煎饼和猪油馒头离开了。
奸商不得好死。
“在那盘龙山上,秦家祖墓之中,有一九龙台。”
一处荒村之中,满目破败。
能听到狼嚎声在远处的山林间响起,村中道路两旁时常能看到枯骨。
有野兽的,也有人的。
两道身影正并肩而行。
一人高瘦而两鬓白,一人矮胖而稚气未脱。
“小道怎么没听说过?”天机眼睛直转,四处打量着。
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高群书。
“老高,不是你说这里就是长生殿祸乱青州的根源吗?我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好几天了,你找着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高群书摇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天机,“你活了一千来年,怎么这般没有耐心?”
“小道我还不及弱冠。”
“所以你们天机一脉的长生法,会在夺舍之后被原身影响性格?这弊端未免也太大了些,若是多来几次,你岂不是要变得疯疯癫癫的?”
“有得必有失,天机一脉本就是逆天而行,虽说借着夺舍这瞒天之法重生,但总还是要有些慈悲之心在其中的。”
高群书了然,大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