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瑶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她冲着林季一躬到底。
“晚辈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这就走了?”林季点点头道,“是要回去通风报信?行吧,我若是留你,反而要让你心中不安了,去吧。”
得到了林季的应允,余秋瑶松了一口气,又是一躬到底之后,很快便离开了酒楼。
等到余秋瑶走后,林季这才看向一旁的成逍。
他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成逍,直至看得他浑身上下不自在之后,才终于开口。
“你的消息哪来的?”
“林大人”成逍支支吾吾的不愿说实话。
林季也不着急,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小口,才说道:“黄家的老东西早上刚走,此时才傍晚时分伱便约人出来卖消息,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一边说着,林季的语气却渐渐冰冷。
“成逍是吧?我与黄道友见面的事情府衙的人应该都知道,但知晓我们的谈话内容当时在场除了我与黄道友之外,也只是耿牧与高凌二人,所以是谁告诉了你这些消息?”
话音落下,林季又夹了一筷子不认识的蔬菜,尝了尝,皱起眉头。
终究还是喜欢吃肉些,哪怕那白肉火候不够,也比这绿油油的玩意强。
而一旁的成逍则低着头,始终不愿意开口。
林季端起酒杯又饮了一杯,放下杯子,也不看成逍,自顾自问道:“是有眼线?还是别的手段?”
“若是眼线,难不成是高凌亦或者耿牧?这未免太离谱了些.可是若是别的眼线,他如何能瞒得过我,瞒得过黄仲那老东西,在暗中窥探我们谈话?”
说到这里,林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林某上任才几天的功夫,书房里绝密的消息便被你得了去成逍,你说此事我不追根究底,以后可还在如今的位置上坐得安稳?那话怎么说来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听到这话,成逍终于死心了。
林季的语气虽然轻松,但他却从中听出了绝对毋庸置疑的坚定。
想要依靠偷奸耍滑蒙混过关显然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成逍说道:“大人,我若是实话实说,您能否放过我?”
“不能。”林季断然摇头。
成逍一愣,他从未跟林季这么痛快的人打过交道,只是这种痛快可不是他想要的。
一般来说,即便心里打着追究到底的打算,表面上不是也应该虚与委蛇一番吗?
“你是觉得林某太过直接?”林季一挑眉,直接道出了成逍心中所想。
成逍面色一惊,连忙低头。
“佛门六通中的他心通而已,你在维州厮混,不会没听说这佛门大神通吧?”
见成逍惊恐,林季则继续笑道:“倒也不必惊慌,他心通看不了旁人心中所想,不过是能察觉到些许端倪而已,比如你是否说谎之类的。”
话音落下,林季又满上了自己的酒杯,随后端起酒坛给成逍的杯子也倒满。
“你既然能窥探我与黄仲的对话,想来大牢中黄成杰父子的下场你也应当知道了吧?你若是痛快些说出来,林某酌情兴许还会放你一马。可是若是再这般磨磨唧唧的让人心烦,那林某少不得让你去大牢里待上几日再提出来审问了。”
“是在下的血脉神通,名为千里耳。”成逍不敢犹豫了,连忙说道,“这门神通非得我家这血脉才能修炼.实不相瞒,在下祖上其实是人族与妖族的子嗣,因此在下身上也带了几分妖族的血脉。”
实在是林季给的压力太大了,他并不激昂愤怒,却偏偏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尖刀插过来,让人听见便觉得害怕。
听到成逍的回答,林季并不觉得意外。
总归该是什么手段才是,若真是耿牧与高凌其中一人透露的消息,那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千里耳?这名字未免太俗气了些佛门六通之中也有天耳通,你这千里耳有什么特殊之处?”林季来了几分兴趣。
既然已经开口,成逍显然不会继续隐瞒。
“千里耳是我自己起的名字,说是千里耳,实则是借旁人的眼睛去看千里耳这说法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成逍说道:“知道我的千里耳神通的人不少,若是有心防备的,一般只是布下隔音的手段,如此一来我行事会麻烦了不少。”
“合着知道你这本事的人不少?那你先前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林季诧异。
成逍则苦笑道:“在旁人面前我自然敢信口胡诌,可林大人当面,我若是还敢说谎.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原来如此。”林季恍然。
原来是被吓得不敢说谎,又不想吐露实情,因此才慢吞吞的不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