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母亲后，牧玄便随父亲出门前往村长家中。

牧玄家在村子东头，而要去的村长家坐落在村子中央，沿着主路一路走到底便是了。不到一刻，两人便站在了一厚重桐木屋门掩盖的房子面前。

"叩，叩"

房门轻掩，并没有锁上，玄父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带着牧玄推开大门走进了院落。

天阶夜色凉如水，院内石山，清泉，虚竹，更添几抹静意。

院中央站着一个身着兽衣的精干老者，腰杆挺拔。

"小天啊，许久未曾见你迟到过了。"

村长将目光从远方的圆月上收回，转头聚焦到了眼前的父子身上，发声叹道。

"哈哈，老牧头，这不是儿子他娘多叮嘱了几遍吗，倒确实是耽误了一些时辰。"

玄父，也就是牧云天，抱拳打了个哈哈。

一番寒暄过后，村长便带头向里屋议事楼走去，牧云天虽有些许疑惑，也只能暂时憋着，带着牧玄快步跟上前面村长的身影。

推开屋门，里面已经有了众多身影，牧玄惊讶的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白天才见过面的众多私塾同伴也均在此处等候。

"牧玄?你也到了。"

见到新进屋的少年与其父亲，一向与牧玄交好的牧言上前打着招呼，大喇喇的引着少年坐在了自己身边。

"村长爷爷有跟你说过今天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牧玄低声问道身边少年，毕竟是村长的孙子，说不定可以提前知道些什么。

"他?他今天连我爹娘都不让我见，这老头子可忒坏了，指不定肚子里卖着什么药。"

看着牧言一脸愤愤的表情，牧玄也知道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小脸也满是无奈。不过联想到自己爹娘一直的担心，以及村长故意让牧言与爹娘错开，怕不是真的是那个传言?

"咳咳"，位于中心位的村长轻咳了两声，止住了屋内的喧闹，看见大家的目光都向自己这边聚集时，也终于是开口解答在场大家的疑惑。

"我知道大家此番被唤来有着诸多的疑惑与不解，也相信你们有些人对此已经有所猜测，确实这次叫大家前来的目的是为了那个禁地——归墟绝地。"

"我们牧族自千年前举族迁居于此后，当时的族长便立下祖训，后辈子孙需每百年交替之际于雾中浮现的禁地中寻求族内的一线生机，如今三天后便是新一轮禁地浮现之日，所以这次唤大家前来便是为了选出这次探索禁地的人选，按照惯例，我们需要选出三位年龄适中者。"

言至于此，老村长的视线停留在了扎堆在一起的私塾同伴们的方向。

是的，数百年以来，虽然经过大量的测试，禁地并不会排斥年龄为半甲子以下的任何人，但是自从族内立下规矩以来，派出探索绝地的三名年龄适中者都是从私塾中选出，代代如此，所以这次，也不会例外...

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重量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言语在此处显得苍白无力，每个人的思绪都像被凝固了一般，在狭小的空间内无处可逃，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心脏轻微的弹跳声作响的声音在提醒人们它的流逝。

“咳”，顿了一下的老村长再次环视整个屋内，将大家丰富的面部表情收入眼底，“其实这次选取探索禁地的三位并不困难，甚至在你们来之前我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至于为什么将你们都聚集于此，是因为...”

"我想让你们所有人都记住，你们的同伴，他们并不是因为族规而突然离去，短短数年便忘却在你们的记忆深处，他们，是为了我们牧族谋求那一份走出去的希望，他们，都是英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感伤，仿佛有一曲哀婉的乐章正在低吟浅唱，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们，他们的青春年华交织在一起，如今却即将面临着离别。

所有人的静默着等待着村长的下一步指示，尽然老村长已然安排好进入禁地的人选，那么选择去与不去便失去了意义。

是的，在这个已然脱离外界生活数千年的小村庄，村长便一直是最终的话事人，尽管整个牧族已经衰败到了仅剩百人左右，但是如果没有主心骨，牧族可能连传承千年都将做不到，已然分崩离析。

并未让大家等待很久，老村长首先将目光定在了自己的孙子身上，“言儿，此次人选有你一位。”

短短几字说完，幕前的兽衣老者便没有再继续言语。

牧言的心中有点五味陈杂，甚至起初有点发酸，他最初倒是没想到自己的爷爷会在描述完那个什么禁地后会第一时间点上自己的名字，他甚至还有点幻想自己作为族长之子应该也没自己什么事，看到大家刚才听爷爷讲话时脸上慌乱中略显平静的神情，他逐渐明白了大家在来之前或多或少都知道了点什么，除了自己...

牧言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兽衣老者，面前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