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极致的安静。
业皇的话一出,整个御书房再度静得落针可闻。
葛老更是握紧了腰间的匕首,随时准备听候业皇调遣、除掉叶沐辰。
可叶沐辰却笑了,笑得那般随性洒脱,“陛下不会这么做。”
“为何?”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业皇都大为震撼:这少年当真不怕死的吗?
叶沐辰道,“因为陛下和我一样怀疑敖丕廷的用心,因为多年前玄月国之事后,最大的获利者就是敖丕廷……也许多年前的事情,根本就另有隐情……”
业皇龙目一沉,当年之事发生时,叶沐辰还仅仅是个孩童,为何他能对一切猜测的如此精准?
当初,他虽然是对玄月国王后有些意思,但真的没有下达那道让玄月国王上将王后献给他的圣旨,更不想在酒后对王后……
可那日的他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不受控了,清醒过后,他更是不记得方才的行为,只看到被他压在身下,不断啜泣,得了空隙便一头撞死的玄月王后……
他惊慌之下,敖丕廷主动请命为此事善后,这么多年来,他依旧记得玄月王后惨死的模样。
他一直在追查当年之事,也曾怀疑过敖丕廷,可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这让他也不得不说服自己接受当年的现实:就是他色欲薰心,强占人·妻,就是他人性泯灭,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灭了一国,事后怕人议论更是让玄月国全部子民沦为奴隶,被大业的驻军欺凌压迫。
此事也彻底成了他的禁区,不准任何人提起。
哪怕现在叶沐辰重提此事,他还是不认为,此事能有其他的原由。
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旧事如何……不可追,但身为帝王,他不得不看眼下事。
敖丕廷近来种种行为确实可疑,也让他不得不怀疑起对方的忠心与目的。
而他还要靠着叶沐辰来削弱敖丕廷的势力,所以,短时间内,他不但不会杀叶沐辰,还会尽可能的帮他。
若赦免玄月国那些子民、还他们自由之身,可以削弱敖丕廷手下势力,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反正,玄月国皇室尽灭,仅剩那些平民,为奴多年早该泯灭了意志,业皇相信,他们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好,叶沐辰,朕可以答应你赦免玄月国全部子民,不过,不是现在。”业皇道,“眼下,你的精盐才刚刚开售,能否取代玄月国产盐彻底占据大业市场还不得而知,虽然,朕也很看好你精盐的潜力,但对敖丕廷和百里家那边,朕也要给个合理的交代。”
“这样吧,先看看大业子民对你精盐的接受程度,若它当真可以取代玄月国产盐,朕立刻下旨,暂停对玄月国盐湖的开采,大赦玄月,并将军队撤出。”
“如此,在下就提前替玄月国的万千子民谢过陛下了!”叶沐辰又是拱手一拜。
看二人相谈甚欢,葛老总算是放开了腰间的匕首。
屋顶上,一直藏匿的人影也终于暗自的松了口气,闪身离去。
接下来,叶沐辰与业皇谈到了精盐的定价,也提及了他要让大业所有百姓都吃上精盐,都不必再因食盐而困苦。
在他离开时,业皇还望着他的背影发呆,“若叶沐辰出身皇室,或许,他会比朕更适合当一个帝王……”
这话,让立于一侧的葛老逐渐渗出了冷汗,能得陛下如此赞赏的人这世间唯有二人,一是先摄政王,二是叶沐辰,先摄政王早已在夺嫡之争中输给了陛下,早已家破人亡、魂归九幽……
那叶沐辰的未来又将如何?
他会不会重蹈先摄政王的覆辙?
秋风乍起,云谲波诡,天忽阴忽晴,就如这大业眼前的局势,复杂多变,让人难以捉摸。
太师府。
自因为太后寿宴构陷叶沐辰一事失败、被业皇打了板子后,敖丕廷已经卧床整整七日。
他的武功很高,他原本可以用内力护体,原本可以伤得不这么重,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上水书院文斗他明目张胆的偏袒蛮荒,已经让业皇起了疑心。
这些时日,业皇表面上看似没有对他有所动作,可暗地里,却将百里家经营盐业的账本复盘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他与百里家早有准备,早已做好了假账,但他却也不得不继续俯首做小、以此来消除业皇的疑心。
毕竟,时机未到,他还不能与业皇撕破脸。
此刻,他正半眯着眼睛,享受着丫鬟为他的臀部扇风止痛,忽然,燕留声走了进来,“太师,不好了,那云裳国的人虽然对叶沐辰的商队下手,想以此逼迫叶沐辰交出听雪,但中途遇到风云寨的山匪捣乱,计划失败了……”
“上官韶华留在大业的人仅剩了那个统领,我看她暂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云裳国的人这么废物?”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