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拍摄的剧情大多是跳跃的,按场景来拍摄。比如上一场,罗云熙还是温润的润玉大殿下,下一场,就是黑化之后的天帝。

就好比,上一秒羽漓穿的还是那件青色罗裙衣衫,下一秒就又换上了那个庸笨厚重的盔甲。

深深的夏天,横店的平均气温早就在四十度以上,棚内的温度会更高,逼近五十度甚至超过五十度。

这是穿着盔甲女扮男装的上元仙子被润玉大殿下点名身份的一场戏,她手里拿着一个水滴状的玻璃器皿,剧情里应该是用来献给夜神,让他作为天后寿辰的礼物。

这里,就是整个剧组最热的一个摄影棚,室内温度五十多度。羽漓换好衣服,就热得有些不能呼吸,整个人出于一种大脑暂停的状态。

这场戏的重点,在于润玉冷脸直言,一阵见血说出了她的父亲,然后伸手拉开她下巴上系着的帽子绳结。

按理来说,她的头发会在帽子被揭掉的那一刻自然散落,她为了这个镜头还专门戴的的柔顺假发包。

“殿下之前不是说要找一个好看的瓷瓶,来收集夜间采集的露水吗?”羽漓追着白衣纤尘的润玉,靠着完全不过脑子的记忆,流利地说着台词。

“您看这个行不行?”

她笑着把那个玻璃瓶放在摊开的手掌上递了上去,润玉淡淡地看了一眼,别开眼睛。

“其实你不用特意拿给我看,你父亲太巳仙人府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一下被戳穿秘密,邝露脸上是慌张和无措。四处乱晃不敢看向润玉的眼睛能看见向自己下巴伸来的手,然后……

嗯?

两个人突入其来的笑场,边上负责录制花絮的摄影师的角度甚至能拍到在旁边一脸无奈扶额的道具老师。

“导演这个结太紧了根本解不开。”

润玉朗声对监视器前面的导演说话,和羽漓一边笑,一边手下仍然在和那个黑色的绳子作斗争。

润玉本该手伸得直直的,整个动作端着,仪态优雅万方,但罗云熙不是。绳子顽固,离得太远看不清,优雅更是使不上劲。

他迈了半步,缩短了一些距离,让羽漓抬头。他手指跟那根绳子较劲,帽子被往下拉的压力能让羽漓清楚地感觉到对面的人逐渐暴躁。

“诶嘿——这根咋越拉越紧。”

罗云熙的声音,似乎是跟那个结杠上一样。四根绳子,两两成股,黑色的结口有些乱了。拽住一股本该是活结散开,刚刚他拉的时候拽岔了。

“好了好了这根对了,等等啊,马上就解开了。松开了,等一下。”

罗云熙手上又一个用力,拽着羽漓的脖子,整个人都被肋着往前踉跄了半步。

“大龙哥你谋杀啊!”

“哈哈哈……不好意思。”

本就热的棚子里,一圈围过来的工作人员,和现在凑得很近的罗云熙,每个人靠近彼此,都好像一个在热带沙漠里贴向暖炉。

羽漓现在真的热到大脑发蒙,等工作人员把罗云熙千辛万苦拆下来的帽子接到手里,才发现好像拿错帽子了。

为了这个镜头方便,她的帽子应该是两根粗绳系的蝴蝶结,一目了然,一拽就好。其他士兵的帽子为了更加牢固,才是这种细绳。

换了道具,又是把羽漓的长发全部盘上去,帽子戴上的工程。

刚刚有了一丝丝凉爽的头皮再次被闷上,羽漓看着道具老师跟罗云熙最后叮嘱要撤哪一股绳子,只求这一次不要再勒死自己一次。

“润玉从解帽子直接开始。”

两人收敛了笑意,导演一声“action”,对面那人端起来的胳膊,一个身位的距离和一副“莫挨老子”的气场,跟刚刚笑到毫无表情管理的人完全不同。

这一遍很顺利,帽子摘掉,长发垂落。

“还是被你发现了。”

“你还想隐瞒到何时?”

润玉移开目光,邝露敛了神色,岔开话题。

“哦……哦对了。”她两手握着那玻璃盏,“星辰光华照耀下的露珠极为难得,殿下这三年以来,夜夜守着这星幕,采集着露水,肯定是废了很多心血,是送给天后做寿礼吗?”

润玉接过玻璃盏,看了一眼,似乎是默许了邝露这个顾左右而言他。轻叹一口气,他一甩衣袖。

“走吧。”

“cut!”

监视器里,邝露在润玉背后的懊悔恰到好处,那赶紧跟上的小脚步细碎处理得当。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喊下结束。

“这一条可以了。”

这里是南天门,如果说其他的场景仅适用于一些个人演员的话,几乎每个主演在南天门都有戏份。羽漓穿着铠甲在南天门的戏也不多,早期的几条而已,她就可以再去换下一套衣服。

“好热。”

更衣室回来遇到锦觅,两人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