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付菀拿起经书翻开，内页上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着“叶绾歌”。

再次看到这个名字，付菀又开始头疼。

她皱紧了眉，跌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死死盯着那三个字。

半晌，付菀的头疼有所缓解，她才想起，她确实不止在霍景致这儿见过这个名字。

付小姐亦曾和她提起。

叶绾歌是付小姐的同学，从小学到初中，两人的关系称不上好，却都随付家的二叔公学过画。

那时她们还经常一起到霍家玩，一来二去，也算能说得上话。

付小姐说，从前叶绾歌与霍景致的关系很好。

霍景致从小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却唯独在叶绾歌面前，会短暂的露出笑容。

叶绾歌无疑是特殊的。

她可以一个电话就叫走霍景致，也可以让霍景致始终留着她的经书，时时翻看。

她对霍景致而言，才是最特别的那个人。

付菀自嘲的笑出了声。

霍景致心中，何曾有她的一席之地呢？

无论她如何殷勤，无论她用了多少手段。

对霍景致而言，她都只是一个下贱的床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不仅不在霍景致心中，甚至也不在他的眼中。

付菀放下经书起身，在霍景致房间的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她裹着浴巾出来时，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新年的钟声敲响，窗外烟火盛放。

付菀坐在床边，凝望着落地窗外一瞬绚烂的天空。

最后一滴眼泪自她眸中缓缓滑落。

“新年快乐，顾湾。”

……

付菀就这样一直沉默的坐在床边，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她下楼时，保姆见她脸色苍白，眼下乌青，不禁吓了一跳，赶紧关心道：“付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家庭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付菀冷冷吐出三个字，一瘸一拐离开了怡澜湾。

她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香樟山医院，以身体不适为由，挂了钟觉浅的号。

一小时后，付菀走进钟觉浅的诊室。

她才一落座，钟觉浅便皱眉道：“你真不舒服？”

“没有。”付菀闷闷的回答，“叫我到医院有什么事？”

钟觉浅打量着她的神色，看出她心情不好，便没再多问，开口道：“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那个车祸重伤的患者，他虽然情况严重，但头脑清醒，可以正常交流，而且我怀疑他的车祸并不是意外。”

“你和他聊过了？”付菀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霍华海为了活下去，什么事做不出来？

钟觉浅点头：“他在八楼的VIP病房，810。”

付菀颔首，离开诊室去了八楼。

她还没有找到810，便先看见了霍景致。

他贴心的扶着一个虚弱的姑娘，极尽保护的样子落在付菀眼中，满是讽刺。

“你怎么在这儿？”

霍景致看到了付菀，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又恢复如常。

他扶着的姑娘也闻声抬眸，正巧与付菀对视。

付菀知道，她就是叶绾歌。

叶绾歌的脸色有些发白，眉梢细长，眼波如水，西子般病弱的模样别有一番美丽。

她亲密的握着霍景致的手，略有惊讶的开口：“是菀菀吗？”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大病了一场刚刚痊愈，还有些微微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