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打

韩鉨下车换乘了另一辆公交车，准备绕一大圈再回学校。

刚找一个位置坐定，就听到一个过分大嗓门又似乎熟悉的声音道：“嗨！同学，我刚才在火车上见到过你！”

韩鉨抬眼扫他。看起来神态漠然。

紧接着他说：“你也迷路了啊？”

韩鉨转开头看窗外，想自己为什么要对这种人的声音感到熟悉。韩鉨的理智告诉自己离这种噪音源远点。

然而对方好像并没有因为韩鉨的无视感到不好意思。随着上车的人流搬动满身的行李和旁边男学生样子的人亲切地打起了招呼。

像个热情的螃蟹。

过了一会儿，车子大约行了一站，一个男人突然大喊，他的手机被偷了，让大家都不许下车，也不许打开车门。他在车里喊话，让偷手机的人立刻站出来把手机还给他。

几声之后，没有人承认自己是偷手机的人。

他又问，有没有人能借给他一个手机，他要打给他的手机，在谁那里响了，就能根据这个找到偷他手机的人。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丢，七嘴八舌地给他出主意。

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大包小包在身的人。

“小兄弟，能不能借我你的手机一用啊，咱们都是出门在外不容易，我给...”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大叔，你是哪儿人啊，我听你这有点像本地口音。”

那男人支吾回：“旁边县里的，口音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这个你听不出来，我们常在这边的人知道。”

他继续聊起了：“大叔，你要去哪儿啊，干什么啊，着急不着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们现在治安都很好的，你真丢了东西一定能捉住坏人的。”

大叔看他要想帮助自己，继续说：“那你...”，但仍插话失败。“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哼，真是没有浪费这张脸。

车厢里本来窸窸窣窣议论的人群都被这个话痨转移了注意力，被动观看他的表演。

韩鉨觉得丢手机的男人真算是有耐心，如果这个话痨在自己耳边一直这样喋喋不休地讲话，她不确定自己会怎么打他。

那个男人好像也终于忍不了了。对竟然和他拉起家常的话痨说道：“你借给我手机吧！”

谁知那话痨一副正义凛然地回：“不借。”

吃瓜群众也纷纷被眼前的小品走向疑惑到了。

眼看那男人马上就要发作，那个话痨又连忙说，“大叔，我帮你报警了。”

那个男人脸色一变，好像是为刚才未发作的愤怒感到抱歉，软声道：“那谢谢你了，我倒没想那么麻烦。”

话音未落，警笛声响起。

现在的公交车上都陆续装了监控，这辆车上就有。警察调取了监控，并未发现有人偷了那个男人的手机。

那个男人惺惺地说，那可能是之前在哪儿丢的。

车上乘客的小偷嫌疑解除了，大伙松了口气，临走时纷纷安慰他让他再想想是不是忘哪了。

之后，报警的那个话痨和丢手机的男人被带回公安局做笔录。

韩鉨下车后，拍拍被迫看了一场小品的脑袋。感叹真是什么人都有。

哎？韩鉨想到来时那天火车的夜里，那个人和列车员，现在想来，他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旁边没有什么别的人。韩鉨不想把人想坏，但这位还真不一定。

可不要让我再碰到这样的人。

摇摇头，打的到学校附近的饭馆吃午饭。

天不遂人愿，韩鉨吃完饭刚出门走两步，就看到了前面的一幅场景。

还是那个话痨，往外拉扯着刚才的他身边那个男学生，“你别请他，要请我们去学校请他”，一边对一个衣着有些破旧的老爷爷恶言相向，“呦，你这衣服在哪买的啊，旁边垃圾桶吗？你家女儿儿子知道你在这干这个会怎么看你，还是他们就指着你养活呢！”

韩鉨正准备快步向前走过，那个话痨好像突然看到了她，语调一转，“嗨，同学，可以过来一下吗？我们需要帮助！”

他腾出一只胳膊在头顶摇向韩鉨招手，又向前大步拽住了她的行李箱。

下一秒，那个话痨的锁骨上挨了愤怒的一拳。

一双冷狠又不耐烦的眼睛对上那个话痨，韩鉨拉起行李箱走了。[2]

话痨愣了一下，就开始痛嚎：“啊...老爷爷我们不能请你吃饭了”，捂着锁骨倒向旁边的男学生，“你要马上带我去校医院，我要痛死了...”

韩鉨知道这一拳并没有多重，至少不会骨折。身后百米继续吵吵嚷嚷，鼓鼓囊囊，一个人就是一场大戏，一个词，两个字，聒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