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单治疗了宋衙的外伤以后,孔玉衡便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喂了一碗汤药后,便笑道:“我要和你说的正事已经说完了,其他的东西等那老家伙出了关再和你说吧……现在,是闲聊时间。”
宋衙登时正襟危坐,但心中颇为惶恐,师娘这副笑容出来,他猜测到接下来的对话该是多么的虎狼。
孔玉衡那倾城绝色的脸庞上,不时流露出一抹不经意间的迷人危险,这种笑容曾无数次让修行途中的宋衙心神摇曳,即使如今修为日深,依旧难以抵挡其魅力。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你我之间真正的关系。”孔玉衡轻笑着,眼波流转间,君子戒尺和圣人冠在她手中若隐若现。“我的身份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是儒圣之后……”
她惋惜地继续道:“但当今儒家早已在百年前的动荡中没落,千年来积累的浩然正气、书生清气也早已四散飘零。即便是现在的我,想要孕育浩然正气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世人皆言儒家术法威力无边,在过去的确如此,你看,我们儒家没有繁复多变的攻防术法,唯一的术法便是‘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的力量,实质上是基于浩然正气的意志显化,只要正气充沛,言语所及之处,便能成真,这一术法已是足以颠覆乾坤。如果还有更多,那其他武学宗门恐怕只能望洋兴叹了。
孔玉衡面露遗憾:“儒家术法之所以在过去能够逆天,最大的原因在于古代儒家香火鼎盛。然而,现今儒家衰败至此,即使是我也无法扭转乾坤。”她回忆道,“从我父母那一辈开始,儒家香火就出现了断裂,他们虽然勉强维持,但在我这里,却是彻底断了大部分传承。为了保全儒家血脉,延续衍圣公一脉,我父母毅然决定将我送至昆仑山,拜入张之维门下,而我,也就成了那老家伙的第一位亲传弟子。”
尽管宋衙对孔玉衡的真实身份早有猜测,但在心理上和口头上一时都难以改变对她的称呼。孔玉衡见状,俏脸上瞬时浮现出狡黠的笑容,调侃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既然我和大师姐有了这样的渊源,那么之前偷看她洗澡的事,心里是不是觉得舒坦多了?”
你是蛔虫吗……宋衙心头不知是因为那只虫子咬的重了还是被师娘这话惊吓的,身躯陡然一颤。
“师娘,莫要胡说!”宋衙脸色大囧,他自认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坦然自若,但唯独面对师娘的时候,总会闹出一些笑话。
孔玉衡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那清纯端庄的脸庞上满是狡黠,“宋衙,你该不会不开心吧?要知道,原本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伦、理高墙,如今可是摇身一变,让你有机会堂而皇之地吃窝边草了。”
宋衙满头黑线。
这番话若是被外人听见,定会惊掉下巴。
师娘孔玉衡虽外表一副冰清玉洁、温婉贤淑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深不可测、语出惊人的老司姬。
宋衙每每遭遇她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总会在自家山上修行的日子中败下阵来,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早已数不胜数。
此刻,宋衙听到师娘的话语,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揣摩着师娘的真实意图。
然而,他还未及细想,脑壳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师娘一记板栗。
“好你个宋衙!就算我从师娘变作了师姐,那也是你的大师姐!尊师重道的道理都忘了吗?是不是真打起了窝边草的主意?!”
孔玉衡叉腰佯怒,尽管在外人眼中看来,她的生气更像是撒娇,但在宋衙眼里,这份嗔怒却是实实在在。
紧接着,孔玉衡直接掐住他的耳朵,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宋衙顿时哀嚎连连:“师娘息怒!师娘息怒!”见状,孔玉衡得意一笑,正准备再调笑两句时,身后的大门竟无风自开。
“师傅?!”宋衙愣住了,离约定的第七天还早,师傅怎么提前出关了?
孔玉衡也是一脸愕然,但惊讶之余,更多了一份忧虑。师傅此刻提前出关,恐怕意味着他在闭关期间并未找到解决九生断魂蛊王的办法。
只见张之维轻轻点头,步伐沉稳地走进来,声音平静而有力地问道:“身体好些了吗?”宋衙连忙回应:“师傅,徒儿身体已经大有好转。”
然而下一秒,身边的孔玉衡叹气道:“你若是说身体没有好转,或许才能让我和师傅安心。”
“师、师姐这话是?”宋衙一时间还是改不过来,喊了快十年的师娘,一眨眼成了老司姬大师姐,愣是谁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改过来。
张之维不说话,看向他胸前那只和其几乎已经凝固在一起的九生断魂蛊王,感慨道:“终究是来晚了一步,被张玄明算计了。”
他没想到张玄明来龙虎山的原因不仅仅是告诉他其知道了宋神风的真相,另一方面则是在拖延,拖延他去救宋衙的时间。
虽然及时反应过来,但终究还是晚了。
“这是九生断魂蛊王,若是三分钟内被附身,可以藉由南疆度化解,如今之计……”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