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空气冷得沁人,好在这几天已经在渐渐回温了,傅科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情报处,老远就看见房门虚掩着,屋内有道人影晃动,他稍稍放下心,虽然祁然身份低贱,但做事还算让人放心,想必此刻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只等转移了。
沿着室外走廊来到门前,他刚想推门,却又停住了手,深沉的眸子紧盯着门后之人的举动,像是忽然与夜色融为一体,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了最低。
不是让他把其他人叫来一起收东西吗?他在干什么?
祁然靠在墙边,丝毫没注意到门外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盯着手机,荧幕的光将他的脸映得惨白,原计划是打算白天再将决战信息发给我,但眼下变数横生,明天不知还要做什么,为了防止明天发生意外,他决定现在就通知我。
消息发送自然不需要多少时间,手指一点,如此而已,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实在忍不住反复查看对方是否接收到或回复了消息。
他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周围,房间里摆放着打包好的设备,黑黢黢的一大堆,而其他情报处员工则去另一间屋子继续搬东西,留他在这里看守着。
说到这里,那些家伙怎么还不回来?他转头看向门外,与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他是什么时候……
只是一瞬间,恐惧便压过了一切,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祁然不敢说话,连一呼一吸都极力控制,也无法动弹,从脖子到肩膀一直到大腿的肌肉都因僵硬而麻木,以至于连自身的存在都无法感知。
“拿来。”
傅科伸出右手,直视着祁然的双眼。
僵持了几秒,见他没动,傅科的语调稍稍拔高了:“你违抗我的命令?”
“我、我……”
“把手机给我!”
傅科突然发难,猛然出手抢夺,祁然大惊之下慢了一拍,被傅科毫不收敛的能量正中胸口,手机也被震脱了手,啪地摔在不远处的地上,屏幕还亮着白光,但无法照亮这方黑暗的房间。
这一掌直接用了真实力,祁然咳嗽着倒在地上,嘴里一股铁锈味儿,但他没有时间把血吐出来,将身一扭手脚并用冲向手机,同时试图用能量将之直接摧毁。
但傅科能当上南盟第三席凭借的不仅仅是情报工作方面的能力,更是在实战里真切打败了众多竞争对手才能力压群雄,哪怕祁然也曾能在无沙名列第五席,二者之间的差距依旧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毫无悬念地,祁然的技能落空了,傅科先他一步抢过手机,红光一闪之后重新出现在门边,冷冷地向重伤的祁然投去一个轻蔑的眼神,随即开始翻看手机上的记录。
祁然还想挣扎,只要能将对方和手机一起毁掉……
“我劝你省省力,就凭你的力量,自爆也伤不了我。”傅科看也没看他,抬手虚按,一股力量竟将祁然的四肢百骸尽数封锁,彻底断了他的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祁然都怀疑傅科是不是找到了别的什么东西,但他确信自己的私事都处理得很干净,除了刚刚发送的决战通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九个年轻术士大剌剌地推门而入:“喂,我们弄好……啊?处、处长?”
傅科终于把视线从祁然的手机上移开,他冲着来人点点头,又转头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祁然:“你们五个,去把他处理了,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保持通讯。记住,你们只有一个小时。”
被选中的五人面面相觑,看向几分钟前还是同事的祁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傅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厉声道:“愣着干什么?该怎么处理叛徒还要我教吗?”
五人入盟以来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但在上级的监视下,他们不得不马上做出行动。五人散开将祁然围住,心道一声抱歉,随即施以有些颤抖的拳脚。
五个年轻人并非什么凶恶之辈,他们虽然也不太喜欢和这个“低贱”的下等种做同事,但他们还没厌恶到能视其性命如草芥的程度,于是拳脚也都各自控制在自认为合适的力度,饶是如此,力量被彻底压制的祁然也难承受此番殴打,更遑方才在傅科的一掌之下已受重伤。
眼看得他的生机明显消逝了大半,五位术士便陆续停手,想要将他搬出去。
但这不是傅科想见到的结果。
“继续。”他说出两个字,冷冷地,“直到我叫停为止。”
无人敢违逆。
在意识消弭的过程中,浑身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这对他来说是好事,无论这份麻木代表着什么,至少现在他不那么难受了,像是终于获赐了求而不得的解脱。
身体轻飘飘的,意识也是,他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虚空,长年负罪的躯体不存在了,时刻紧绷的思想也停滞了,唯有一份久违的欣喜弥漫于胸腔,不必多虑,也不必担忧,只需要全心全意享受它便好。
他感受到世界在波动着,时而上下颠倒,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