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坐回椅子上继续道,“有一帮子人不修正道,专门练邪术,你可能听说过,他们就是邪术士。”
邪术士虽然看似只是“术士”被冠以“邪”的名头,本质上却是连能量使用方法都变了,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用能量,仅凭稀奇古怪的仪式就能制造出比寻常术士更加强大的招式。
天淇瞬间就想起了那个人以前常用的血祭之法,他曾被那个人严厉警告过绝对不准用,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这种血祭之法的威力之大,他也早已习惯了使用。
反正也没人再能管我了。天淇想。
秦寒还在继续说:“净天情报中提到了一个实力很强的邪术士,叫姬桦,此人本无阵营,但近来被西盟暗中收买,极有可能在决战那天插手,邪术士本就很难对付,要是他真的去了,恐怕咱们这边的兄弟少不了增加伤亡。”
“所以烬夜是去处理姬桦了?”天淇言简意赅做出总结。
“对,怎么,姬桦可是邪术士,你非得去找他吗?”秦寒试图作最后的劝告,但显然无用,她叹了口气,将一个坐标发到天淇在术士论坛的账号私信里,“姬桦就在这儿,你既然执意要去,我也留不住你,只能说句万事小心了,那姬桦谎话连篇,可别被他骗了。”
天淇深深鞠了一躬,道了句多谢,秦寒再度开船将他送上岸。
目送对方离开,这一去,她希望是至少三天。
……
姬桦是个惯于独来独往的邪术士。
虽然这群邪修一般来说都与外人没什么交往,但姬桦的性格,可是放在整个邪术士群体中都称得上孤僻。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儿,玩天玩地,当初走邪术士这条路也不过是觉得有趣,玩儿了八十多年,最后发现还是“人”最好玩。
不过邪术士既然能有个“邪”字,所作所为必然不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姬桦这些年被人声讨惯了,当这个青年突兀地找上门时他也没有多少惊讶。
他惊讶的是时间。
窗外,天色漆黑一片,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如滚雷一般。他顶着一头乱发,揉着惺忪睡眼起身,姬桦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凌晨三点闯进他的陷阱,难道那群执法者觉得凌晨突袭真的会比平时攻入的胜算更大吗?
宽大的拖鞋在木地板上踩出啪嗒嗒的动静,面对闯入者丝毫不慌,他对自己的陷阱阵法有足够的自信。
不出所料,他刚下到别墅一楼,便透过海景窗看见花园里有个人影在扭动,花园的灯彻夜亮着,将闯入者的面目照得清清楚楚,是个白衣青年。
不过对于寿命长达三百年的术士们来说,容貌说明不了什么。
姬桦顺手从冰箱拿了瓶水,慢悠悠地推开后院玻璃门,灰色而宽松的袖口晃晃荡荡,就像他的态度一样漫不经心:“我说啊,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消停点儿?这个点不好好睡觉偏来找我麻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天淇,他虽不是第一次面对邪术士,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他们的阵法。
红瓦白墙的别墅,牵藤引蔓的花园,却埋藏着四面杀机,他踏进花园的第一步便遭到了可怖的精神冲击,饶是早有准备,也在这招上栽了跟头,脚下踉跄两步,接连触发了二重禁制。
挣扎中,铺满花园小路的白圆石被踢开,他震惊地发现坑中露出了人体的一部分。
不等他进一步探究,花园尽头传来哗啦一声响,屋主现身了。
那几重阵法带给天淇的不只是束缚那么简单,几乎化成实质的怨气自地面袅袅腾起,黑烟似的,浸得他心悸,莫名的暴躁和恐惧不由分说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但这几年的历练可不是白费,他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便捋出了那些负面情绪,让自己的理智重新占据主导,也在此同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姬桦怎会如此悠闲?烬夜不是已经来过了吗?不可能没对他造成损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