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君侯一边啧啧一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会有被他人牵制的一天。”
看着我蹲下伸手抱起天淇,他叉着腰,阴阳怪气地嘲讽:“也是,谁能预料到呢?本来大家都以为你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废材而受我摆布。”
一旁的南硕不满地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无君侯晃晃脑袋:“反正目标已经达成了。喂,我说烬夜,你别想着有什么别的法子能解决锁魂印,这可是神器级别的东西,主印在我身上,除非我主动解印,否则绝无他法。”
南硕接过话头:“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小插曲,但刚刚谈过的条件依然生效。待到你剿灭蛇鹫帮与红花会的那日,我们自然会放了你的徒弟。”
他又举起手,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可以发誓,在此期间,我们会全程以最高规格招待他,你若不放心,可以随时探望。”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所有人脸上似乎都挂着笑,他们围着我,笑着,我的视线在摇晃,他们抽象成了漩涡将我淹没,我的手只能感知到苍蓝光滑的背羽。
那天我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已经无法记起,痛苦、愤怒、耻辱,每一种情绪都在粗暴地撕扯我的理智。
不,还没结束,还有一线希望。
我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找了个僻静处,我拨通了无沙联络人的号码。
“喂?有什么情况发短信说,不要随便在外面打这个号码。”
对面传来的声音带着些斥责的意味,我强忍着不发火,沉声道:“天淇被南洋团用锁魂印控制了,你们得帮我把他救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只能听见窸窣的脚步还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等了半分钟还是没人回应,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你们有没有在听?说句话!”
“请稍等,我们正在抓紧商议对策。”还是刚才那个男音,不急不缓地回复我们,就连苍蓝听了都忍不住磨了磨鸟喙。
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如此反复了几遍,我才算按耐住砸手机的冲动,蹲在街边的角落里等待对方的回复。
五分钟的时间竟是如此漫长,长得我在脑海中上演了无数种方案和无数种结局,我多想能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什么神秘术法可以解决锁魂印,可理智告诉我,我的记忆里没有什么神秘术法,也没有任何一种方案能够毫发无损地救出天淇。
滋滋——
沉默许久的手机发出一丝响动,我慌忙抓起手机贴在耳边,屏住呼吸听对方的声音。
“那个……抱歉……”
对方话才开了个头,我已瘫坐在墙角,苍蓝垂下头,蹭了蹭我的脸。
“我们经过缜密的商议后共同认为,目前的情况下应该以大局为重,取得碎片依然是优先级最高的事,你先执行任务,天淇那边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什么危险……”
“去你妈的大局!”我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一把将手机向远处砸去。
苍蓝眼疾手快,一振翅冲出去,在手机坠地之前抓住了,无沙联络人的声音还在继续:“烬夜先生,请稳定一下情绪,我们的计划很重要……”
滴。
苍蓝替我狠狠按下了挂断键,抓住手机屏幕的爪尖几乎要将屏幕戳穿。
到底该怎么办?我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人能帮我。
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终于下起小雨,街上的人们开始乱起来,有人不慌不忙撑起伞,有人狼狈抱头找避雨处,很快街上便不剩多少行人。
雨变大了。
我不想管,任由大雨浇淋,头发与衣物很快便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十分狼狈。苍蓝依然停在我的肩头,与我一同淋着雨。
伸出手,雨滴落在掌心,被腾起的火焰蒸发,旋即又被寒冷的白雾冻结,我一把捏碎冰块,很用力,碎冰划破了手掌,殷红的血混着雨水滴落,落在肮脏泥泞的地面再也看不见。
“烬夜大人,回去吧。”苍蓝劝道,“淋雨染了风寒就得不偿失了。”
我转头看着他:“我真有做师父的资格吗?”
像是问他,又是问自己。
苍蓝语气温和:“当然,您是此世最强术士,请相信自己,没人比您更有资格。”
“可是我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算得上什么最强!”
蓝色的鹦鹉摇摇头,伸出翅膀替我遮雨:“大人,现在的雨太大,别被一时的雨迷了眼,待雨过之后总会有办法。现在能救天淇的,只有您啊。”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要碎片到手,无论是我凭借碎片之力威胁南硕,亦或是以此换取无沙的帮助,都能让南洋团放人。
但碎片真的能顺利到手吗?以我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保证,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仍要完成南硕的要求,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