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谷里的人大多自小都在谷中,婚礼照着凡间去办,摆了几桌大席,应怜春携着段长青一桌一桌地敬酒。
她牵着他的手,大步走在前面,新娘子比她高了一个头,看上去不算多情愿,可也不挣扎。
等到彻底暗下来,那漫天的红烛便一路亮到房门口。
她拉着段长青的手缓步走向新房,大红色灯笼挂在枝头,风一吹那烛火就忽闪忽闪地,漫天的红色绸缎飘扬起来。
行至一半,那大红绸缎落下一块,盖在他们头顶。
段长青只觉得头顶一重,他的心没由来一动,伸手将绸带扯下,握在手上。
听见她问:“你拿人家东西干什么?”
他默然无语不答,自顾自地往前走,应怜春走在他身后,伸手扯住了要掉在地上的红绸。
直到回到房中,两人未再说一句话
应怜春扶他坐在床上,目光看向桌子,看见那一柄长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用,难道是用来打新娘子的?
她掀开段长青的盖头。他大概是让人化了妆,白天不明显,晚上在红烛下才更让人心动,抬眼间水光流转,唇不抿而红,长而翘的睫毛掀起,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端的是风清正气的冷淡美人。
一时有点心猿意马,应怜春将他压在床上,去扒他的衣服。
“你做什么?”段长青拢住衣襟,羞怒地看着她,连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当然是做该做的事。”应怜春膝盖顶在他腿上,还是不依不饶地去扯他衣服,让他别乱动。
段长青偏过头,任由她去了。
若是……若是……他就要先杀了她再自戕。
应怜春拉开他的外衣,掀开他的中衣下摆,透出紧实的小腹。手指微划过,激得他有些抖。
“忍着点。”
“什么……?”
下一刻,她的手又是一划,剧痛从腹部传来,段长青闷哼出声,额头渗出了细汗。
“内丹给我”应怜春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专注地让伤口扩大。随后朝他伸出手。
痛到神经都有些涣散,他浅浅地喘着气,脸色被淡妆遮住,闭着眼从袖中摸索出半颗内丹。
应怜春接过,从他腹部底开的一道口缓缓推进去。
等到内丹彻底进去,应怜春才轻松地吐出一口气,俯身轻拍他的脸说:不错,全进去了。”
两股真气在内府里冲撞,最终融合在一起,段长青伸手摸自己的小腹,一片光滑没有伤口。
他侧头,痛极一般地闭上眼:“应怜春,我想出谷。”
“明天再说”。应怜春脱掉鞋袜,铃铛在轻响,她打了个哈欠,躺下来后手指按在他颈侧,随意地说:“睡觉了。”
被这样捏住命脉很不好受,段长青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还未息烛。”
“嗖”地一声,那贴着喜字的红烛就被打翻在地,屋内一片漆黑。
应怜春侧睡着面向他,黑暗中的轮廓显得柔和又漂亮。
他沉默着也缓缓闭上双眼,板正地将手放在腹部,仿佛不是在睡觉,而是进棺材。
耳边的呼吸很软,偶尔会拂过发梢。
夜晚露水深重,子时天还未亮。段长青悄然睁眼,听清枕边的人安稳地呼吸后,他伸出手,滞塞了几日的真气终于能运转。
段长青静静看她半晌,食指微抬。应怜春颈侧就出现了一把化形的匕首,刀锋正指向那白而脆弱的脖子。
犹豫良久,他眸光微动。
“不停吗?之后就没有机会了。”应怜春没有睁开眼,淡淡地说了这句话以后似乎笑了一下。
明知她剖了丹功力大减,今夜子时又能使这些歪门邪道陷入短暂昏睡,可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段长青收回灵力,安静的看着她:“你骗我、”
“蠢货。”应怜春开了嘲讽,冷笑道:“我躺着让你杀你也杀不了我。”
身为一个男主居然弱成这样,没有奇缘和金手指不说,剖了半颗金丹给他也还是个废柴,面对讨厌的人连手都下不去,犹豫的时间都快够她死好几次了。
不是,你他妈,拿刀给我剪头发啊?
[前期的男主嘛,正常啦了]系统默默为他辨白:[后期就会超强了,只要出了毒谷,什么机缘都有了。]
这样啊。
她仰头看着床顶,听见段长青说:“我想出谷。”
“明天和你出谷,但我现在要睡觉,不想死就闭嘴。”应怜春心累人也累,抬手将他的嘴捂上,学着他的样子勾勾手,段长青的手腕就被束缚住。
段长青屈辱但不得不谢谢她,可一句谢谢又说不出口。
那只修长娇小的手捂在他嘴上,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独特的橘子清香。
他猛地闭眼,侧身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