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乙轻抿一口红酒，享受着酒香在唇齿间的蔓延，再从喉咙滑到心里，他微微卷起舌尖品味，同时轻喃道：“楚芙……”

他很确定，他对这个人非常感兴趣，但此时此刻，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品味红酒，还是在品味这两个字，又或是在借机品味名字的主人？

他睡了太久，久到除了本性，其它各方面都非常的迟钝。

谭汐念低垂着头，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敏锐地听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但这感觉实在太细微了，又转瞬消失，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楚芙啊……”

祝乙倒进嘴里一口红酒，直接咽下后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妖厌吗？”

谭汐念一愣，回道：“这方面的记录极少，从表现上看，是没有妖愿意和他契约，然而，妖喜人之灵魂，和凡人也能契约的妖，却不能契约一个御妖师，说明是这个人的灵魂有问题。”

祝乙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幽远，似是在回想什么。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在御妖师出现之前，没有‘妖厌’的说法，不过那时候，我们妖也不屑与人契约，一是不屑，二……”

顿了下，他说道：“二是不能，不是不愿，而是做不到，这人世间，你们人族中只有一种人，是我们妖想契约也契约不了的。”

他的目光上移，看向了璀璨的夜空。

他的眼神深邃无比，同时，又无比的复杂。

谭汐念安静地洗耳恭听。

祝乙再开口时放轻了声音，似是怕被别的人听到，又似是怕惊动了什么。

他说道：“这种人，便是先天灵魂强大之人，不是普通的强大，是非一般的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一个妖能与之匹敌，我也不行，谁都不行。”

谭汐念怔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祝乙。

祝乙轻轻说道：“无法匹敌，意味着契约是单方面的，我们妖会丧失所有自由，而这是我们不愿的，违背我们的天性，所以，我们会本能地远离这种人。”

谭汐念感到匪夷所思，忍不住问道：“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

祝乙眨眼，收起目中所有的深邃和复杂，他微微耸肩，继续品尝红酒，同时说道：“我见过的是这样的，至于楚芙……”

他摇晃着红酒杯，看着里面猩红的酒液，道：“她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我在面对她时，不是本能地想要远离，而是……”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褪去了可爱的这一刻，他有一种展露锋芒的帅气。

他吐出几个字：“被、排、斥。”

他一把捏碎手中的红酒杯，用力一甩手上的红酒，不再压抑心中的怒火，愤愤道：“她在嫌弃我！”

谭汐念不禁再次怔住，“嫌弃”是什么意思？

祝乙周身空气开始扭曲，他气道：“她的灵魂居然在嫌弃我们妖的灵魂！”

谭汐念怔愣。

忽地，祝乙收起了他所有的愤怒，整个人平静下来，“呵，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他重新望向窗外的夜色，在心里盘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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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楚芙哀怨地睁开眼睛，这三天都完全没有她任何事，可是，她却不能离开，好讨厌的比赛规定。

赖床一分钟，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是她的小哥哥发来的，说：“起床吧，送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