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年已知愁滋味(1 / 2)

狼啸西陲 渭州野叟 862 字 4个月前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穷人只有生存,没有生活。”,这两月我感同身受。原来,大宋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是这个样子的。

宋初规定,衣饰分等定色,官服紫,红,绿色,普通人只能穿白色衣服。真宗时才逐渐放宽,老百姓才能着黑色。衣服上衣下裳,上衣有褂,衫,袄,褙子等;下裳裙,裤。

裤子分开裆,合裆。穿开裆裤时,腰系腰围遮羞,试想一下,大人穿着开裆裤,腰系布片护住屁股和前裆,防止走光,有多可笑,但这是真的。

官员多穿绸缎,川锦,绢,冬天裘皮大氅;老百姓只能穿土织麻衣,葛衣,绫罗绸缎有钱也不让穿。鞋有麻鞋,草鞋,毡鞋,穷人精脚片子①。

潘原县已属北方边境地区,主要种植麦,粟,菽等,麦有小麦,大麦,春麦,家里主要种小麦,山地也种大麦,荞麦。粟分黄粟,红粟;黄粟碾成米就是小米,小麦和小米是主粮。

汤饼(面条),蒸饼(蒸馍,馒头),小米米饭,米汤为主食。别的还可以,蒸馍是发面,没有兑食用碱(蒸馍加食用碱是南宋末,或元代开始的),馍是酸的,真的难以下咽。

蔬菜有菘(白菜),萝卜,菠菜,香菜,葱,姜,蒜等。吃菜以白菜,萝卜为主。食用油很精贵,只有猪油,羊油,胡麻油。芝麻当时叫胡麻。吃的都是水煮菜。调味品更少,就盐和浆水。盐贵且发苦,浆水时间一长,臭哄哄的,饭还咋吃。

住在窑洞,土炕只铺芦席和毛毡,我看到有的人家没铺席和毡。麻布被子,不知里面装的是羊毛,野棉花,还是别的什么,很重,粗糙的扎人。有的人家盖的还是毡。冬天取暖只有热炕,脚后跟,手指头常常冻裂,我身上冻的裂子②好了不久。

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着始也”。人们一般不理发,女人把头发盘到头顶,用带子一扎,木簪子一别了事。男人头发盘起,用一块麻布包住,绳子系在头顶。男人三十后开始留胡须,农活繁重,风吹日晒,普遍显老。父母三十多岁,我看像五十岁了。翁婆五十多岁的人,感觉像过了七十。

有空闲,我也去大路上转一下。大路有五米宽,听人说叫鸡鸣道。西到州城,东能通到长安。路人都步行,见过一次骑驴的,女人骑驴,男人前面拉着缰绳,像是回娘家的。没见骑马的。

我现在一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早晨和翁翁赶上羊,去山上或沟里放,羊在山上或沟里吃草,还得割草,拾柴。饿了,吃块酸馍,喝点山泉水。下午两三点了,背草负柴回家。晚上,还得给牛驴添草,累的跟死狗一样。

在家里人眼里,十三岁的男娃,算半个大人了,干这些活是天经地义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人们说话土的掉渣,多发四声,咬字很重,自己有时听不懂。想起渭州方言是关中方言秦陇系的一个支脉,秦汉,盛唐时期作为官方语言,曾风靡全国。既是古语,慢慢就懂了。

日子真的很苦,苦的我一天都不想待了。若能再穿回去,用什么换都可以。可我一个十二岁的娃,能咋的?再苦,再累,也得忍着?日子不得一天一天地过吗?谁不是这样呢?我被生活折磨的瘦弱不堪,痛不欲生了。这就是生活的滋味吧?老天,我来是受苦的吗?哪天是个头?

为了改变现状,我下午偷偷地去了一趟潘原县城。进去一看,也就是一个较大的土围子,房子破破烂烂的,只是人多了点而已。我用了一个小时就逛了一圈,没有找到我想要的。

回家睡到炕上,胡思乱想。日他妈起,前世十二三岁的孩子,谁不在背着书包上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父母面前撒娇。老子也十二岁,这狗日的时代,累死累活的,已是满手的老茧,还是吃不饱穿不暖,你让不让人活?

不行,我不能这么混下去了,得找个机会要跟翁翁,爹爹说:我想上学,要考进士。

又想起前世隔三差五,打打牌,喝个小酒,高兴了有时还去歌厅胡嘶乱吼一通。想到唱歌,心里酸酸的,记起忘记老电影里的一首歌来,哼了起来:

东边有山

西边有河

前边有车

后面有辙

究竟是先有山还是先有河

究竟这挂老车走的是哪道辙

哟呵

春夏秋冬

忙忙活活

急急匆匆

赶路搭车

............

迷迷登登上山

稀里糊涂过河

再也不能这样活

再也不能那样过

生活就得前思后想

想好了你再做

生活就像爬大山

............

唱着唱着,却把自己唱哭了,感觉这歌词就是写现在的自己。心里骂道,这狗日的世道,这狗日的日子。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得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