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说完也不管林只有什么反应,转头就走,像例行公事一般。
林只默不作声,只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这家里总是这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也不知道做秀给谁看。
林只快速收拾完,听到主屋看电视的声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她是多余的那个,心里一阵酸楚。
夜幕中,林只抬手擦了擦不由自主流下来的泪水,她有些庆幸,现在是晚上,没有人看到她的软弱,天亮之后,她还是那个坚强的林知。
平复好心情,林只偷偷溜出门,去隔壁马婶儿家找马佳妮偷师。马佳妮今年上二年级了,她学习好,人也好。
林只进门,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朗声叫道:“佳妮姐姐好,我来找你学习了!”
马佳妮热情的招呼她进屋,耐心仔细的将书本上的知识教给她。
她看林只时心里的柔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作为邻居,她最是知道林只的处境有多艰难,所以能帮一点是一点。
林只也知恩图报,捡的海货,挖的野菜,偷偷送给她们家的最多。
转眼间九点了,林只又偷偷溜回去。
她敲了敲主屋的门,“爸爸,妈妈,我来哄小宝睡觉。”
“不用了,我们小宝哪里劳得你哄。”李翠花阴阳怪气的道。
“小宝今天睡的早,只只也早点回屋睡吧!”林建国温和道。
林只在门口无措的抿了抿唇,才转头回房间睡觉。
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个杂物间而已!不大的房间里,进门的位置是粮食和一些农具,再往里面走有扇不大的窗户,周围摆满了打鱼要用的渔具,左手边是一张小小的木床。
林只看到主屋的灯熄了,准备去上个厕所就回来休息。
刚靠近主屋就听到父母在说关于她要上学的事情,想知道结果的林只就蹲在墙角偷偷听:
“老林头,今天来家里了,他说林只年纪到了,要送林只去上学,现在实行什么义务教育,娃子年龄到了全部都得上学,不让上学就是在犯法,还说要送我蹲局子,”李翠花越说越不愤。
林建国沉默片刻,安抚道:
“他吓唬你的,娃儿是我们,我们说了算,不过这国家政策也不是好糊弄的。”
过了片刻,他又叹气道:
“今年打鱼的收成不太好,要是她上学的话,小宝幼儿园估计是不成了。”
李翠花最是宝贝她儿子,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当即不干了,思索一会儿,阴恻恻的道:
“前年,跟这儿隔四十里地的陈家沟子有户人家想要买她,回去给他的傻儿子当童养媳,我当时想着留她伺候小宝呢,就没同意,那家人出五千块钱呢!我们试着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把那拖油瓶给卖了。就是林只不见了村长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林建国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沉吟片刻,他脸上的表情不忍又无奈,口中说出的话却残忍又寒凉:“不行这几天就把她锁在屋里吧,对外就说身体不舒服,等我们把她卖了就说孩子得急症没了,孩子还没有成年,夭折不吉利就不办丧了。”
李翠花听到这儿,眼底光芒大盛,“好,就这样办,当家的,还是你聪明。”
而此时墙角边的林只如遭雷劈,手脚发凉发软,泪流满面,喉咙里却像是被塞了一团粗麻布,发不出一点声音,她颤颤巍巍地走回屋子里。
林只的离开使她错过了这么多年被区别对待真相。
“当年我换孩子的时候,还打听过,那个叫季文进的是G市的大户,等以后我们小宝长大了,叫那个孩子多帮衬帮衬,毕竟她的好日子还是我给的。”
而此时的林只躲在被窝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还在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林只,你要勇敢,要坚强,冷静,冷静,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