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冥顽不化,挑衅他(1 / 2)

沙场上横尸遍野,血迹斑驳,干涸在谢识琅眼前,他不敢置信地环视四周,尸体堆成了山,血流汩汩往下淌。

大赵风调雨顺了这些年,早不是战乱时候了。

谢识琅立在血河之中,任由腥臭粘腻的血浸泡他的白袍,阴风刮得猛烈,揉杂黄沙纷飞,吹得他睁不开眼。

等这妖风平息了,他再睁眼,却发觉自己跪在祠堂里。

祖宗牌位威严林立,好似先祖死而复生,重新站在他跟前。

“谢识琅,你这个混账。”

谢识琅转过头,瞧见兄长和父亲的面孔,七窍流血。

“大哥哥,父亲。”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

谢老将军指着他,“京城人人夸你清风霁月,大雅君子,可你竟对自己的侄女生了龌龊心思,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我恨不得从未生过你!”

谢识琅浑身发冷,“父亲,我没有。”

“你没有?”

谢大郎揪起他的衣领,怒斥:“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郝长安接近她?又为什么不愿意与张家姑娘在一起?”

谢识琅:“郝长安并非良配,至于我,我乃谢家之主,身负重担,并无婚配的心思。”

“满嘴谎话!”

谢大郎两眼瞪着弟弟。

“究竟是郝长安并非良配,还是你不愿她嫁于旁人;究竟是你并无婚配心思,还是你想娶的人不能娶!”

“我没有!”

“谢识琅,她是你的侄女!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叔侄通奸,龌龊至极!”

“谢家满门清白荣耀,你是谢家的败笔!谢家会因你背上污迹!”

“不!”

谢识琅从床上惊坐而起,后背都浸湿了,嘴里还喊着:“我没有!”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余男子粗重的呼吸声不停回荡。

“主子!”

阿梁和阿蟒听到动静,从屋外闯了进来,还以为有贼人刺杀,没想到只有谢识琅一个人坐在床头大汗淋漓。

“主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阿梁试探性问。

谢识琅心如鼓槌重击,他摸到枕下的碧青绣荷包,才逐渐平复下来。

荷包上绣的是丹顶鹤于空中翱翔,通身雪白,头顶淬红,神情桀骜,可若仔细端详,便能发现丹顶鹤边上还有一小片旁的羽翼,是这只丹顶鹤的伴侣。

粗糙的针脚好似抚平恐惧的定海神针,他一遍遍摩挲过荷包,却被里头颗状异物给惊了下。

不留神,荷包口松懈,滚出一颗细小鲜红的果实,与皱白的床褥形成巨大颜色反差。

阿梁没瞧清那是什么,可谢识琅的神色却骤然紧绷。

是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谢识琅捧着这颗红豆,脑子里全是今夜不慎亲到谢希暮时,她慌忙说没事。

可回来的一路,纵然小姑娘以乌发遮掩,他还是瞧见了她通红的耳尖和面颊。

梦中父兄的指责恍若还在脑子里徘徊,震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去将大姑娘叫醒。”

谢识琅浑身好像被浇了冰凉的水,眸底淬染上漠然的神情,吓到了阿梁。

朝暮院半夜点燃了烛火,谢希暮被阿顺喊醒,提灯去了祠堂。

一路寒风阵阵,阿顺担忧地回头瞧谢希暮,“这都半夜了,家主为何将姑娘叫醒?”

谢希暮摇头,“不清楚。”

祠堂离朝暮院较远,谢希暮提灯夜行,耗费了一些时候才到地方。

阿顺没有跟进来,在祠堂外就被阿蟒拉走了。

谢希暮抬起视线,只瞧烛火被寒风吹得四处摇摆,男子的背影在地上被拖得颀长,就像是一道肃穆沉钟,亦似地狱里爬出的阎罗判官,刚正不阿,不留情面。

“……”

“小叔叔?”

女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谢识琅撑在桌案上的手缓缓攥住,成了拳头,转过去时,见谢希暮穿着单薄,漂亮的脸蛋上有些疲态,是入夜被他喊过来造成的。

“小叔叔怎么到了这个时辰还不睡?”

谢希暮走近了些,“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跪下。”

谢识琅面孔平静,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故而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谢希暮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谢希暮,跪下。”谢识琅静静地看着她,“若你还当我是你的小叔叔。”

谢希暮闻言,撩开裙摆,跪在了蒲团上,头顶便是祖宗牌位,乌泱泱的,像是先人站在面前,威严地俯视于她。

“小叔叔,是希儿哪里做错了吗?”

她虽然依照他的吩咐跪下来了,但面上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