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直接将妆奁匣子拿了过来,在一堆已经没了光泽银饰中放着一块木牌,仅从外观上来看,和苏恪手里的一模一样,也难怪她会认错。
“是奴婢粗心,误会了苏先生,还请苏先生原谅。”金珠满面通红。
苏恪压根没听到她的话,自从匣子打开,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木牌,忽然扑了过去,一把将木牌抢在手里。
“兄长!是兄长的!”他状似癫狂,又笑又哭,“是兄长的!我找到兄长了!”
盛如娇和聂明哲四目相对,还是她上前一步扶着苏恪坐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抚:“你说这是凌雪公子的木牌?可以让我看看吗?”
她以为自己很冷静,可声音里带了颤抖。
苏恪视线焦点落在盛如娇脸上,好半晌才点点头:“你要小心点,兄长最不喜欢别人弄脏他的东西。”
盛如娇语气认真:“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十分小心的。”
苏恪这才将一直攥在手里木牌放在了盛如娇手里:“小时候我不小心将兄长的木牌扔到了火盆中,这里烧焦了,当时兄长生了好大的气……娇娇,你一定要小心哦。”
盛如娇再看,果然
发现木牌的右下角有一道焦黑的痕迹,但因为年代久远,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木牌原本的颜色,也只有苏恪知道其中原委才会一眼认出。
将木牌拿在手里,盛如娇仔细打量。
木牌的正面和苏恪的一样,同样刻着繁体的“苏”还有繁复的花纹,背面则是刻了一个“凌”字。
东唐镇国公幼子名苏凌,因为一身卓绝轻功踏雪无痕,被世人称为“凌雪公子”。
在她怀疑自己身份的时候,聂明哲跟她说过凌雪公子的生平,不过因为后来种种迹象让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跟凌雪公子没什么关系,就将此事暂且放下了。
万万没想到,在她的妆奁匣子里竟然藏了这么一块木牌。
“你不知这木牌?”聂明哲问道。
盛如娇摇头,道:“这些首饰应当是我娘留给我的,值钱的都被盛沐兮母女搜刮走了,就剩下了这么些不值钱的银饰,木牌混在中间也不打眼,我想也是因为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值钱才被留了下来。”
“岳母和凌雪公子之间当是另有渊源。”聂明哲不好说自家岳母当年的情事,顿了顿道,“如今看来,你的确有可能是凌雪
公子的女儿。”
木牌有,同样叫娇娇。
天底下总不能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
盛如娇点点头,又道:“我想见见盛天和,当年的事情或许他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他如今被关押在天牢,你这样去见他,他必定什么都不肯说,即便说了也难保是真话。”聂明哲看盛如娇神色沮丧,笑道,“你且等等,我来安排。”
盛如娇点点头:“好。”
苏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眼巴巴的看着盛如娇手里的木牌:“娇娇,你说的只是看看……要还给我的。”
盛如娇抚摸一下木牌,想到这曾经来自凌雪公子,眼底莫名有些潮湿。
压住眼底的情绪,她笑了笑将木牌递给苏恪:“既说凌雪公子的东西,你可要保存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感情的残留,此刻她只觉得感同身受,心里一阵难过一阵欢喜,还有许多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很复杂。
聂明哲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再等等,我来安排。”
金珠十分有眼色,立刻哄着苏恪退下了。
太子和主子至今没圆房,如今眼见着两人感情渐浓,可是不能打扰他
们。
聂明哲揽着盛如娇的肩膀,盛如娇顺势靠过去,道:“如果凌雪公子当真是我爹,你说他是对我娘始乱终弃了吗?若不然,为何不娶她?嫌弃她是商户女?”
若当真如此,那他还是凌雪公子吗?又为何要在死后让苏恪来寻她?
“在查到真相之前一切都是猜测……娇娇,你可还记得左相府里的密室?”
盛如娇眯起了眼睛:“记得。若凌雪公子没有对我娘始乱终弃,那她为何会嫁给盛天和?盛天和拿着乔家的钱为自己铺了一条青云大道……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去密室看看!”
“此时还是白日,等入夜后,我陪你同去。”
盛如娇点点头:“好。”
她心乱的很,盼着是,又怕……
一整个白天,盛如娇都是在煎熬中过去的,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擦黑,又坚持到夜深人静,她和聂明哲穿了黑色的夜行衣,直奔盛家而去。
盛天和被关在天牢中,虽然皇帝还没有明确下旨意定罪,但聂昊穹都被圈禁了,盛天和的死期也不远了。
因此原本盛极一时的左相府,虽还未被抄家,但已经遍地萧瑟。
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