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和盯着面前的男人,嗤笑一声:“他那么有能耐,这点事情还需要用着我?”
“放肆!”
“我向来放肆,你是今日才知?西津和东唐的战线越来越长,虽看似东唐已呈现颓败之势,可西津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若是后面粮草不继,被东唐反杀也不是不可能。”
盛天和像是忽然来了兴致,他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压根不怕黑衣人越来越冷的眼神。
“他一直想收复被东唐占据的十座城池,证明他比他比他的父辈更有能耐,可事实呢?穷兵黩武,百姓已被战事拖垮。若此时有人想要攻打西津,就比如这从不被你们放在眼中的宸华国……若现在宸华国突袭西津,西津可有能力同时应对宸华国和东唐?”
“别忘了你身份!你身上流着西津皇室的血!还是说你在宸华国做了这么年左相,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盛天和忽然转过头,双眼猩红的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难道不是他让我忘记自己的身份?难道不是他让我安心做宸华国的人?什么皇室不皇室的,真以为有多尊贵?!”
“疯了!你疯了!”黑衣人被他的癫狂惊
的连连后退,退无可退才咬牙,“皇上说了,只要此次大败东唐,就恢复你的身份,迎你回西津,府邸都给你建好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盛天和,现在不是撕扯这些的时候,等西津度过此次危机,你想要什么自可提条件。但现在你必须告诉我要如何将公粮运出去。”
盛天和不语。
黑衣人陡然生出警惕:“难道你真不打算做西津人了?心甘情愿窝在宸华国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已经快过完了。”
黑衣人气的跳脚:“若是宸华国的明哲太子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以为他会让你活着?你最好的看清楚,宸华国从来不是你的退路,西津才是!”
盛天和深吸一口气,咬牙开口。
“虚张声势、暗度陈仓。”
黑衣人来了又走,牢房里远远可以听到犯人受刑的惨叫,盛天和充耳不闻,重新坐在稻草上,脑子里仔细盘算着往后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他的确想过有朝一日回到西津。
可在朝堂浸淫这么多年,曾经不明白的事情现在也看懂了,他既已走到这一步,西津是回不去了。
在宸华国,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相爷
,回到西津算什么?怕是谁都能上来踩他一脚。
而且只有留在宸华国他才有价值,否则只怕他和身边的人都不得好死。
毕竟,他早就看清了西津的那位有多狠心。
发妻都能眼睛不眨杀了,何况一个不受宠的庶子。
盛天和已经许多年不去想西津的事情,有时候他也恍惚西津的经历是不是上辈子的事情,而他原本就是宸华国的人。
可黑衣人的出现狠狠戳破了他的幻想。
他们不许他有自己的选择。
而且宸华国也成不了他的退路。
但若他们还想像从前一样轻贱他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盛天和嗤笑一声,重新盘腿闭目养神。
……
公粮果然被人运了出去。
而且这次对方做事十分的谨慎,用装了麦糠袋子替换了出来,远远看过去还是一袋袋结结实实的粮食,不走近只从外观上是看不出区别的。
等到最后一辆粮食也被运走,林尚书才暗处走了出来,经过耿庆的背叛,现在户部的任何人有问题,他都能冷静应对。
“去给太子殿下送消息,就说鱼饵已经出去了。”
和聂明哲盛如娇打过许多次交道,他知道这两人
靠谱,当下只等着抓住那背后的贼人即可。
“户部都快成筛子了,其他几个部只怕也不遑多让。”
看着暗沉沉的夜色,林尚书轻叹一声,只盼着太子殿下可以肃清官场,若不然,宸华国夹在四大国之间,早晚要被挤没了。
一车车粮食被运了出去,马车在路上留下深深车辙,但是今夜不论是巡视的还是看城门的士兵,都像眼瞎了一般,只略作检查就放行了。
“是不是太容易了些?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宸华国从上到下都是蠢货,被咱们耍的团团转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
“可是什么?粮食就在马车上!再说了就算真暴露了,不还有匈奴人给咱们背黑锅!”
“……这倒也是,我们速速赶去江边和匈奴人汇合。”
与此同时,匈奴人也等着急了,他们站在江边左顾右盼,嘴里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宸华国话,而且长相上也不是通常认知里的的彪悍,而是更偏向于宸华国的人的长相。
对于这次从宸华国弄粮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