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1 / 2)

奶母都不敢往文君身上看,只抱着她。经过昨天,谁还不知道小郡主被燕王给宠幸了,这燕王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也可能是根本不在乎,使人过来让她们去燕王寝殿侍候新夫人,她们还嘀咕自己是大梁来的,自己主子都还找不见,侍候什么新夫人!结果进去就看见那新夫人不正是找了一晚上的郡主!恹恹的躺靠在枕头上,燕王坐在旁边,柔声细语的哄着。

当时她奔到床边,看见从小奶大的孩子满身青痕,眼睛也肿的不像样,当场哀嚎了一声,质问燕王何意,怎么敢如此对待大梁长公主独女,燕王还没说话,倒是她边上的侍卫,拿刀指着她,要把她拖下去,还是燕王说看在夫人面子,才饶了她一命。

之后的记忆很混乱,郡主抱着她哭,然后好像是一直找不见的燕王妃过来,看都没看床上一眼,只是说时候不早,请燕王上朝理政。燕王临走时说郡主已经是他的人,他也要定了,以后不许再提什么世子妃,都称夫人。结果小郡主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抓起手边的什么东西,使劲砸向燕王,让他滚,不想再看见他,满屋奴婢都唬了一跳,全都跪下了,那老男人只是一笑,把东西接住,又往郡主手里一放,没计较走了。

“奶母。”小郡主带着哭腔喊她,可眼睛里早已流不出泪。她心疼的心都要裂了,虽然说起来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她一直把郡主当自己的孩子的,不然也不会舍了大梁来到这野蛮之地。如今可怎么办,长公主流了多少泪才把郡主嫁来,结果变妻为妾,还是给未来公公当妾,长公主那里怎么交代!

“奶母,我不想活了,他好可怕,我好害怕。”

“胡说!不要再说这话,奶母受不了,你母亲也受不住的,好孩子,难受就哭出来,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想找个什么转移郡主注意力,视线落到郡主手里,一片莹莹的红光,是串红宝石,衬着郡主的白肤真是好看。她有心逗着郡主开心,让郡主看自己手上,

“这是什么呀,奶母跟着长公主这么久了,还没见过这样好的红宝石,跟这个一比,你蓁姐姐那串都不算什么了,那还是皇后给的呢,宫里人羡慕的跟什么似的。”

文君看一眼,厌弃的扔到一边,这是那狗贼给的......昨天晚上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臂,说冰肌玉骨也不过如此了,还把这串宝石戴到她臂弯里,一边亲一边问她这是不是她们大梁书里说的红宝映雪肤,怜情娇无力。老狗贼!学诗也只学那下作的,让人生厌!

“奶母,我该怎么办,告诉舅舅了吗,他会叫人来救我吗,我不给燕王做夫人,我宁愿死。”

“郡主啊。”奶母忍不住抱住眼前的孩子,“圣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咱们已经到这蛮夷的地方,不由咱们自己了啊。”可笑之前还端着那王都上国的气度,等见了那雪亮的刀,不明白也明白了。

“郡主。”奶母突然郑重的说“咱们的命贵重,要好好活着,所幸您年纪小,暂且忍耐着那混账老东西,男人和女人就是那么回事,忍忍就过去了,等到能重见天日的时候,咱们让长公主再给您找一个可心的小女婿,还回王都去。”

“可是......”

“没有可是,郡主,您记着奶母的话,没有什么尊贵比命重要,那世子您也见了,要我说还不如他老子,咱们王都不兴守节这一套,您想想长公主,想想来时候她对您说的话!”

文君趴在奶母的怀里,头依恋的靠着她,母亲来时对她说了什么呢,她说不要埋怨你舅舅,他也是不得已。还告诉她不要像在家一样使小性子,对世子要软语温存,体贴柔顺,最好,让他迷恋上自己,做大梁和燕国的纽带,使两国友好邦交,共同对抗代国。

她能做到吗,走时候她只是哭,眼前都是众人流泪和期待的脸,这样的重任不应该是舅舅的责任吗,还有太子哥哥他们,现在他们撒开了保护她的手,自己像一根浮萍,根还被拽着,和王都共生,还被王都牵绊。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奶母轻轻的扶着文君躺到床上,她也要好好思量,怎么让郡主在这燕王宫生存下去,这老王妃还好,照她看来还算好对付,难对付的是燕王妃,奶母宫里浸淫多年,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儿,偏还一副燕国女子的豪爽样子,当婆婆就都要小心谨慎了,如今竟还成了“姐妹”,更要小心提防。

摸摸文君的小脸,女孩子这是昨晚受了惊吓,睡梦中竟还流出眼泪来,躲避着抚摸她的手。“我的小乖乖。”奶母受不住的俯身搂住文君,终于也偷偷哭了一场。

文君做梦了,梦里她坐在小时候和哥哥姐姐们捉猫猫经常藏的小柜子里,等着哥哥姐姐找到她。哥哥姐姐没来,却听见圣人舅舅和母亲争执的声音,母亲痛哭不已,求舅舅慈悲,不要让那孩子去那没有亲人的蛮荒之地。“皇兄,她还那么小,养得那么娇,去不得啊,求皇兄慈悲,求皇兄开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呀!”母亲在磕头,玉白的额头全是鲜血,她却顾不得,只求她的哥哥心软。

“这是在说谁,母亲你不要哭,舅舅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