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尔本待的这几天,对陈夷来说是一种挺新奇的体验。
回国前戚贝给他发消息,吵着要他给自己和舒什带东西,等坐上飞机,陈夷二十寸的行李箱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礼物,有带给孙绮和盛叔的,舒什戚贝的,还有夏齐跟小时的。
在墨尔本机场前,陈夷突然抓住盛蕴和的胳膊,说“拍张照片吧”
盛蕴和拖着行李箱的手停下,扭头看着他,随意地说“可以,找人帮我们拍吧”
陈夷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相机模式,然后走过去和盛蕴和并肩站着,两人靠的挺近,相机中显示出两人的脸,陈夷说“三二一”
咔嚓一声,陈夷的腰被盛蕴和揽住,相机定格的那一刻,两人离得更近,略微高一点的少年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意,他没有盯着镜头,而是侧着脸,看向旁边的少年,而陈夷则是因为盛蕴和的动作,脸上微微露出懵然诧异的神色,就这麽一幕,被永久地定格在了手机上。
机场前许多都是拎着行李箱匆匆来往的人们,陈夷推了推盛蕴和,脸上有些不自然,随后拎起行李继续往前走,只剩盛蕴和在后面追上。
中午十一点的飞机,落地后是国内的晚上十二点半,下了飞机,渗着凉意的冷风就朝人扑面而来,陈夷裹紧外套,恍惚中看见黑夜的空中有万千雨丝落下,如银针一样,被灯光照出形状来。
他扭头看向盛蕴和,只见他微微仰头出神,漆黑的眼眸望着某处,似乎有些恍然“五年前在挪威下飞机的傍晚,也是这样的天气,外面下着雨,我妈把她身上的围巾给了我”
陈夷一愣,还没想好怎么说,盛蕴和又说“我戴她的女士围巾像个女生,下飞机后服务员将我错认成了姑娘,还说我很乖”
陈夷顿了顿,喊他“盛蕴和”
盛蕴和又扭头看着他,凌厉的脸上毫无情绪,又似乎带着点怅然“怎么?”
“下雨了,我们坐摆渡车回机场大厅吧”
陈夷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憋了半天等上了车后,他才开口说了一句“你妈妈现在过得一定也很好,无论在什么地方”
盛蕴和闭着眼,似乎有些疲倦,片刻后,轻笑一声,对他说“谢谢”
取完行李后再折腾着回去,到家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偌大的客厅静悄悄的,两人蹑手蹑脚地抬着行李上了楼,然后关着门开始收拾东西。
倒时差确实不怎么好受,所幸飞了十多个小时也累了,陈夷洗了澡出来,随便擦了擦头发倒床就睡,终于回到家的安心和舒适感让他睡得很香,其实刚来盛家时,无论那床再大,他也整晚整晚的失眠,半夜醒来,梦里有他父亲的身影。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放了几天假玩疯了,周四早晨一到学校都无比激动,跟同桌诉说着这几天玩儿的什么。
当然,也有例外,譬如戚贝和舒什。
陈夷坐到位置上时,看见两人趴在桌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肾虚模样,有些吃惊“你俩魂被人抽没了?”
戚贝闻言抬起头,一只手支着胳膊打了个哈欠“别提了,昨晚跟舒什在网吧打游戏,回去晚了,结果……”
“结果被你妈打了?”
舒什将头扭过来,摇摇头“不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陈夷还有点好奇。
“老子他妈在东街口碰见马哥了,丫的!这傻逼跟一群手下的人在摆摊卖避孕套!!!”一说到这个,戚贝就来气。
陈夷一噎,顿时想了想,问“他卖避孕套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这傻逼把我和舒什当老熟人,妈的说我俩长得一脸正气,让我们站那儿给他吆喝!你说,你说谁他妈卖避孕套还需要人明目张胆地吆喝,他是不是有毛病!”
戚贝拍着桌子气得脸红脖子粗,舒什也一脸困意,眼皮下盯着两片乌青“还让我们不卖完不准回去”
“你说这人是不是脑残啊!”
陈夷“……可能有点”
“真他妈倒了八辈子霉了”戚贝又骂了一句,话音刚落,就看见老陈挥舞着教鞭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教室前门口走进来。
戚贝咬牙切齿地说“怎么就跟他这么有缘,跟妹子那么无缘!”
陈夷“………”
下了课,他从书包里拿出礼物,是副手套和帽子,戚贝一套,舒什一套,戚贝拿着东西啧啧叹道“我以为会是什么新奇玩具”
陈夷“一套三百”
戚贝“真好看,挺适合我的,正好秋天能戴”
舒什激动地跟陈夷说了声谢谢,陈夷摇摇头“兄弟之间说那个干什么,主要是上飞机别的东西不好带,怕过不了安检”
“这个就挺实用的,还酷,我喜欢”
“有心意就行了,谢谢哥们儿”
陈夷“谢屁”
夏齐的花花世界烧烤摊依旧在香椿大街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