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惊诧后，比赛再次开始。不过这一次，远野牧的状态全然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场比赛。他充满了攻击性，但这一次他并不“愤怒”也并不“厌恶”。

不由自主，诺亚想起了那天，卡尔请求他成为远野牧的足球老师的那天——

“我的孩子，有着世界上少数人才有的良善，或者说是无用的高尚。他对敌人可以做到赶尽杀绝，但他却做不到对于无辜者举起刀剑。”

“可我并没有看出你对于他任何的不满，卡尔。恰恰相反，你很高兴这一切。”

“是。正因如此，所以他是他母亲的孩子。”

“成为你的孩子，或许是他这辈子最不幸的事了。”

“啊是啊。受限于他母亲的嘱托，所以我才会允许他保留这种无用的东西。”

卡尔看着远处，抿了一口红酒便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诺埃尔，他是个天生的掠夺者，只要他的心里再无善的影子，他的强大远超于你的想象。”

“哦？”

“你知道吗他曾被同龄人霸凌过，但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他被欺凌的时间大约有三个月，但他从没有选择报复，直到出现了他再也无法忍受的事。

一切的起因是一本书，那本书是他的母亲送给他的，他很珍视它，所以当有人擅自触碰和破坏时，他会愤怒，愤怒到想要把对方彻底毁灭。”

“他挑唆他们相互斗争，而后得到了许多可以让他们屈服的把柄。他没有选择上交一切，而是选择了要挟，要挟他们无意识地互相伤害。用的只有一句话——你觉得他就不会出卖你，那你猜我是这么知道的呢？

当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孤立无援时，已经迟了他们已经成为了他手中的棋子，等待着他的垂怜，恐惧着他的遗弃。他就像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刀，让他们每天都活在侥幸与惊恐之中。十人，转学的有六人，四人被退学。被退学的那四人，后来去了少管所。因为伤人致残，证据确凿。”

“后来我问他时，你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说，这本就是他们应得的惩罚。”，卡尔说道，“诺埃尔，从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他没有这种无用的高尚，他该会有多么强大。他会将成为家族最强大的领导者，带领家族主宰世界。”

“所以我说了，成为你的孩子，或许是他这辈子最不幸的事了。”

与你不同，比起期待他因为恨意而诞生的强大，我更期待于他因为爱意而孕育出的强大。

——就像类似于现在这样。

诺亚看着场下与之前闲散形象截然不同的远野牧，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凛，记得好好看着我。”，他如此说着将球传出，而后急速飞奔。而被传球者先是一愣，而后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真是任性啊，y dear。”，不过，这种感觉也是久违了

凯撒环视四周，寻找着突破的机会点。成为中场的感觉令他既熟悉又陌生，在群狼环伺中，他的目光只注视着他唯一的太阳——在最好的时机，他大力将球传出，让其飞到了祂的身侧。

“很漂亮的一球，米夏。”，远野牧笑着说道，停球下落，再一次加速向前。在全场几乎呆滞的目光中，他步步逼近球门。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他们根本无法反应。已经排练过的战术储存在大脑中，却没有时间去调动。

“喂喂，这个强度是不是有点超标啊洛基应该也没猜到这一幕吧嘿嘿，有趣！”，夏尔迅速回防，一边跑着，一边说道。

声音因为跑动变得有些恍惚，但跑调的尾音却彰显了他的兴奋与愉悦。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和我一起，大闹一场吧，白切黑小哥！”如此说着，他再一次提速向前冲刺。

飞驰的两支箭矢终于相会，在众人注视之处，他们停下了脚步，相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的相似的情感，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而后，打得更加凶猛——

优雅的“克鲁伊夫转身”，灵活的“触球-变向”动作，他跳华尔兹逐步远离那不解风情的“舞伴”。而那位“舞伴”粗鲁地打乱音乐的节奏，时不时踩上他的皮鞋，用充满恶意的笑容以示“歉意”。

“白切黑小哥，你说过你会陪我玩的~”

“你，想把这珍贵的机会浪费在这里？”

夏尔想了想，有些纠结地喃喃自语道，“诶，1比1，2比1，2比2好像是挺没意思的哦。还是决胜球更有趣一点诶”

“但是啊——”，他的眼迸发出惊人的亮光，笑得恶劣无比，嘴里说着，“跟你对着干，超——有意思的！！”

远野牧闻言一语不发，脸上却多了几分戏谑。他想，对于这样恶劣的人，武力或许比言语更有力一些。

一系列高技巧的快速交锋终于迎来了终局，夏尔在远野牧一时失察露出的破绽中将球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