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大家误会了。实在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说着，赖长生闺女的对象便向马五、兔儿、于迁鞠躬致歉。赖长生的闺女也很真诚地说：马五叔叔，兔儿叔叔，还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错了。说着她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对象：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

兔儿低头看了一眼马五，见马五脸上缓和了许多，他才说：还拿什么礼物，我们刚才正在喝酒，大家一起坐吧。赖长生闺女的对象忙说：我带了酒，还有这些下酒的东西。当他把一只非常熟悉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时，兔儿“咦”地一声：北京烤鸭！赖长生闺女的对象说：我在北京带回两只，我老丈人非要把这一只也送来大家吃。这是我老丈人的心意，请大家笑纳。赖长生的闺女说：什么老丈人？你只是一个预备女婿，考验你的日子还长呢，不要聒不知耻一口一个老丈人。

见此情景马五情不自禁地笑了。兔儿指着北京烤鸭对马五说：你笑什么笑，这一只是热吃还是冷吃？你倒是放个话呀。

……

家乡，已经不再如同梦里那样亲切，而是越来越陌生。再说了这个熟悉的村庄，已经如同女人似地卖了，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要移民搬迁。所以赖长生的闺女和对象决定继续到北京发展，他们明天就要起程。赖长生本来也有心思跟着闺女去北京，当他知道北京都是火葬，不需要棺材时，他摇了摇头说那地方不适合自己。但是赖长生还是十分疑惑地补充了一句：北京真的就没有一个人用棺材吗？这时她闺女说：有，还真有一个人用着棺材。赖长生忙说：谁？闺女很认真地说：这个人你还肯定认识。赖长生皱着眉头：咱们家在北京又没有亲戚，我怎么会认识北京人？闺女笑着说：这个人你在咱们家就可以看得到。赖长生终于将目光聚焦到墙上的一张相片上，奇怪！怎么下巴上又长出一个瘊子？当他走近一看，那个瘊子突然起飞了。赖长生边追着苍蝇打边说：咱们搞不到那种材料，要是有材料，你爹我也差不多能做出来……

大家在马五家继续边喝边聊，赖长生闺女的对象得知于迁有厨师证，并对川、鲁、粤、陕等菜系样样精通时，他邀请于迁一起去北京，并保证他月薪上万。马五和兔儿望着于迁眼神里充满了挽留之意。当于迁笑了笑说以后再说时，马五和兔儿这才把压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赖长生闺女的对象有些不甘心地掏出名片双手递给于迁，同时也给在座的都发了一张，当她顺手给哑女人递名片时，不料哑女人将脸扭到了一边。正当尴尬时，兔儿接过名片：都给我吧，我兜里揣一张，家里放一张。万一咱哪天也去了北京，掏出片子一联系就有了歇脚地。

马五说：你去北京干什么？

兔儿忽眨着眼睛：瞧你这话说的？我去北京天安门前走两步不行吗？

马五说：行，太行了，正好你可以把拐棍当枪扛着，你还必须要走正步才行。我站在城楼上向你挥手，兔崽子辛苦了！你要回答我，首长辛苦了。

兔儿说：我看你是寡妇老婆梦见ｘ了。快喝酒哇，天也不早了都累了，喝了睡觉。说到这才发现会计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衣上床了。只见她半躺在被子上，卷曲着身子屁股朝外，一手捂着脸的如同一个大麻袋。

会计老婆醉得很厉害，马五让赖长生的闺女和对象一同帮忙，必须要把会计老婆抬回家，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在这里过夜……

哑女人坐在一边两眼发光炯炯有神毫无睡意。马五说：她也喝酒了？兔儿说：嗯，还喝了不少呢。兔儿掏出两个猕猴桃：估计她是在等这个，快让她吃了解解酒哇，万一她再黑灯瞎火地呜哇乱叫就麻烦了。

咦，这是什么？怎么还有一封信。兔儿纳闷地说。

马五问兔儿：你把信封里的钱给人家退了吗？兔儿踮起脚把嘴唇凑近马五的耳朵小声嘀咕着：退，倒是退了一部分。马五推开兔儿：你坐下好好说清楚。兔儿坐下之后咽了几口唾沫，并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倒是说话呀！马五确实有些着急。兔儿抬头望着马五：就你嗓门大，先去给我倒杯水来好不好？这退钱比要钱还难。我都磨牙费嘴说了一百遍，这医药费咱们不要。人家非给不行，我只好留了一半。马五说：瞧瞧你这事办的，多让人家小瞧咱们。兔儿说：不要说那些没用的，那天晚上要数你被揍的最实在！你最有发言权，你处理吧。就不要客气了，你先多拿几张，剩下的给于迁，我只是屁股被踹了一脚，你看着给两张就行。马五瞪了一眼兔儿，只见他收拾好桌子上的钱就要出去。兔儿说：人家早往北京走了，你就别瞎折腾了。

……

起风了。

风刮得并不大，但是，头顶上空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那些张牙舞爪的乌云如同一条条恐怖的巨龙和交错的豺狼。有人说那不是云，而是附近开采露天煤矿荡起的黑色粉尘。无论白天黑夜，挖掘机、翻斗车、铲车一刻不停，它们风声鹤唳地嚎叫着，所有一切几乎被漆黑的恐怖所笼罩，天是黑的路是黑的河流是黑的人是黑的……就连嘴里鼻子里呼哧的气也是黑的。被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