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峰知道他真正要说的话要出来了,挺直身子坐在那里,保持着镇静。
“起码这样几点教训,应该要吸取:一是无论到哪里,做什么官,做事和做人都要低调。”
“以前有一句话说,做事要高调,做人要低调。我认为这是不对的,什么叫做事要高调?”
聂华林讲起话来,总是滔滔不绝,脱口成章。
他就是凭能说会道,善于讲话当上领导,步步高升的:
“是唱高调,说大话空话,还是不顾一切地否定前任领导做出的决策,办完的事情?是标新立异表现自已,还是哗众取宠搞什么接待日,赢得访民的信任?”
啊?
常委们都惊讶地张大口眼,看着聂华林,再有些不安去看叶峰。
这是公开批评叶峰做事高调,搞县长接待日,把叶峰被撞的原因,归结为做事高调。
几个偏向叶峰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也有些坐不住。
“咳咳。”
林伟飞第一个用干咳声,提醒聂华林说话要注意分寸。
聂华林却置若罔闻,继续不管不顾地说下去:
“高调做事,就会高调做人,而高调做人,就会得罪人,引起别人的嫉妒,甚至仇恨,这样就会引火烧身,引发祸事。”
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更是对叶峰的歧视和污蔑。
但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没人敢出声反驳。
只是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也很紧张。
“聂书记,你这样总结我被撞的原因,不太妥当吧?”
叶峰声音不高不低地打断聂华林,淡淡一笑:
“不过,你可以继续把你要说的话说完,我再说我的看法。”
“聂书记,你继续说吧,我洗耳恭听。”
聂华林愣住。
这小子的锋芒还是那么毕露,没有被车子撞断啊。
住院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在医院里进行反思,依然那么偏执。
不行,必须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是出院警告,彻底打掉他的锐气,不然他会爬在我头里做窠的。
“叶县长,一把手书记在说话,你不要随便插话好不好?”
聂华林拉下脸,不客气地看着叶峰:
“我是从一个领导的角度与高度反思这件事的,而你只是从你私人的角度反省这件事,当然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他马上把叶峰要反驳他的话,只是用一句话就全盘否定。
叶峰却胸有成竹地保持着适度的微笑,甚至还像看小丑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叶县长,我还是要以朋友和领导的双重身份,好心地奉劝你一句,你不要自以为是,更不要头上长角,专门跟领导对着干,那样对你没有好处,甚至还会吃苦头。”
聂华林脸上也泛起嘲讽得意的微笑。
这话已经说得很严重了,叶峰真想拍案而起,指着他进行严厉批驳。
可他想到这是他出院后第一次参加常委会,身上还有一个出奇制胜的法宝,就镇静地坐着那里不动。
“现在不说别的,就说你被撞前提出来的那个决议,这就是你高调做事的表现,是很不合适的。”
聂华林终于说到他今的事情上来:
“因为你做出的这个决定,就是对我们前作县政府领导的全盘否认,当然主要是对我。因为当时我是县长,如果是错的,我就要承担主要责任。”
聂华林越说越激动,咄咄逼人地盯着叶峰:
“叶峰同志,我要问你,如果我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还能得到提拔,当上县委书记?”
所有人都一眼不眨地看着叶峰。
叶峰被看得脸色发臊,心里难过,脸都快挂不住。
这是你惯于表演,欺骗领导,对上对下两副面孔的结果。
当然,主要是你用金钱开路,跑官跑出来的。
可这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是没有他跑官的证据,二是要得罪相关领导。
聂华林见叶峰被问得哑口无言,更加得意出声:
“这就说明,我以前做的事,都是正确的,所以才得到提拔。”
“这也是那些上访专业户一直想告我,却一直告不倒我的原因,所以我还是要奉劝叶县长一句,你不要高估了自已的能力,更不要不自量力,不然真的要吃大亏。”
叶峰还是镇静地微笑着,一声不吭。
林伟飞却坐不住了,他不停地在椅子上扭着身子,想打断聂华林,却又不敢。
聂华林太强势,他有些怕他。
聂华林根本不把林伟飞放在眼里,也以为已经说服了叶峰,就自我感觉特好地问叶峰:
“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叶县长有没有听进去?还坚持不坚持你以前提出的意见?我劝你还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