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八个教室里的两百多名补课学生乱哄哄地走出来,纷纷乘电梯下去。
学生和老师走后,就要把这里的课桌椅搬走。
但美怡教育规模太大,课桌椅太多,执法队员人手太少。查兴伟只好打电话给江海县教育局,让他们派人来搬课桌椅。
但他只有同是带队的叶峰手机号码,只好先打给叶峰,叶峰再打给王能华。
王能华接到电话,感觉有些为难,暑期里没人可叫,怎么办?
他想了一下,只得打电话给校办印刷厂厂长,让他派十多个工人去搬课桌椅。
一搬就搬了两大卡车课桌椅,先放在校办厂仓库里,开学后分发下去。
查兴伟看着这么多课桌椅,也感叹不已:
“这个美怡教育,恐怕是全市最大规模的违规培训机构了,肯定很赚钱。怪不得他们不肯关,也这么嚣张的。”
陆美丽见课桌椅全被搬走,学生老师都被劝回,执法队还让家长来退今年的学费,急死了,不顾一切拿出手机,要给表姐魏红怡打电话。
没有抓她,警察只是看住她,不能没收她的手机,也不能阻止她打电话。
陆美丽真的有恃无恐,当着警察的面,就在手机里大声叫嚷起来:
“表姐,你说美怡教育不会关的,怎么今天突然来了一批执法队,把我们的课桌椅全部搬走。”
“啊?他们是哪里来的?”
魏红怡惊讶地叫起来:“我不知道啊。”
叶峰怕魏红怡这个内鬼发觉,去市教育局开会,再组建执法队,都悄悄进行,不露声色。“他们说是市政府执法队的。”
陆美丽有些气急败坏叫道:
“市政府哪来执法队啊?你快跟你姐夫打电话,让他马上来制止他们。”
魏红怡呆了,市政府执法队,聂华林只是一个县长,哪有权力制止他们?
但她还是要打这个电话,压低声道:
“好,我马上给他打,但他能不能来阻止,就难说了。因为他是县长,不是市长,怎么阻止得了市政府执法队?”
挂了电话,魏红怡没有犹豫,就给聂华林打过去:
“姐夫,我刚才接到陆美丽电话,说市政府来了一个执法队,在搬美怡教育课桌椅,你知道这事吗?”
聂华林也是一惊:
“我不知道啊,市政府执法队?市政府怎么会有执法队?叶峰人呢?他在不在里边?”
魏红怡也急得什么似的:
“叶峰这一阵神神秘秘,进进出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又没权问他。这两天,他不在教育局,不知去了哪里?”
“哦,对了,教育局好像还是几个人也不在,应该是跟他一起出去了。”
“姐夫,你们县政府怎么这样安排的呢?教育局现在没了一把手局长,三个副局长各自为政,互不相通,这不要乱套吗?”
聂华林压低声道:
“我出于无奈,才这样安排的。有人要提叶峰当一把手局长,我当然不同意,可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好先这样,让他们三人公开竞争。”
魏红怡咂嘴叹息,没敢把她想当副局长的想法说出来:
“我怕这样一来,反而给叶峰创造了机会。”
聂华林沉默了一下道:“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你在教育局要想办法抓他把柄,哪怕设置桃色陷阱也行。我在县政府这边把好关,一定不能让他当一把手局长。”
“好的,我来想想办法,把他一个整他的把柄。”
魏红怡没敢把跟江宏伟串通好,设置过一个桃色陷阱的事告诉他。
这个江宏伟,真是一个害人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天,她眼看就要把叶峰推进桃色陷阱了,却突然闯进来一个“程咬金”,季月颖正好带人来抓江宏伟,把她的好事给搅了,让她功亏一篑。
叶峰是不是跟季月颖约好的?否则怎么那么巧?前不来,后不来,恰好这个时候来。
魏红怡生气后怕了好几天,心情才平复下来。
现在她应声后,马上又说到美怡教育上来:
“姐夫,现在美怡教育怎么办啊?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市政府执法队?”
聂华林毕竟是个老练的政客,一想就想到症结所在:
“很可能还是叶峰搞的鬼,他建议市教育局搞异地执法。他人不在教育局,就说明他带队去别的县执法了,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逃避遭人报复。”
魏红怡很不舍得美怡教育被关掉:
“姐夫,你快给执法队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关掉美怡教育。”
聂华林惊叫起来:
“不是本县人,我怎么去打招呼?就是去,人家也不会理我的,他们是打着市政府执法队招牌来的,你有什么办法?”